《琅琊榜•难心记》121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一百二十一

言豫津总觉得萧景睿这几日较之前有了些变化,总爱发呆,不爱讲话,但是,问起来的时候,萧景睿总说没有,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

言豫津有几分不开心:“景睿,自打你回来就变了。”

萧景睿有些无奈:“我又不像你,总那么没心没肺的。”

“你骂我!”言豫津双目瞪起,说,“从你前日陪着长公主去了一趟太子的东宫,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是遇上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萧景睿想起那天在太子东宫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但是面对言豫津的询问,萧景睿却又什么话都不能说,他从小就是一个心里装不下事情的人,有点什么想法总是一股脑全都写在脸上,因而此时面对言豫津,反倒有几分不能坦然告知的愧疚。

言豫津看他着左右为难的样子,也就不在多追问了,说:“看你这样子,不能说就算了,没什么要紧,我想总归事关朝局,景睿,你从前对这些政治朝局之事毫无兴趣,如今却也被卷进来了……”

“无论如何,我母亲的身份摆在那里,我总逃不干净的,难道还能连家都不回,祖宗都不认了吗?”萧景睿笑着安慰言豫津,突然想起言豫津也不像从前两人游历江湖时候逍遥了,一时也是感慨万千,萧景睿说,“也别光说我,你也一样,我虽不知道详情,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言侯并非真的避世去了,如今立了新太子,只怕言侯也不得清闲了。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再不喜欢也不能逃避一世吧。”

言豫津低了个头,说:“景睿,我们找个世外桃源隐居去吧。”

“啊?”萧景睿失笑,他从小与言豫津一块儿长大,像这样天真烂漫、无拘无束的话,他已经听得习惯了,早就见怪不怪了,“你怎么想起说这些?”

言豫津说:“前些年父亲寒了心,渐渐淡出朝局,两耳不闻红尘事,只管在道观打醮,一年到头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也不过是因为宗祠祭祀这些事,我本不愿见他如此消沉的样子,现在想来,那种清静无为的生活实在是人生幸事,一般人刻意去求都求之不得呢。”

萧景睿说:“你若想去便去吧。”

言豫津说:“哪里有这么快?我也不过是说一说,就算要走,也要等到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心事了了才能去啊。”

萧景睿瞪大了眼睛,却见言豫津笑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两个人无意中提到这个敏感而沉闷的话题,一时之间,都没了言语。

好半天,萧景睿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太子救卫峥的时候。”言豫津说,“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救卫峥一事上便可以猜出一二了,苏兄代现太子前来请父亲出手相助,我父亲本已与朝局无关,但是,救卫峥一事他说他责无旁贷,从那时起便隐约察觉到了,我父亲一生清高傲骨,从不委曲求全,他若答应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父亲说,不为别的,单就他们敢救卫峥,就能看出他们的人品。”

对于梅长苏的身份,萧景睿并不敢多言,也许言豫津与他一样,已经从萧景琰、言侯的态度上猜出了一些,但是终归不能明说,于是两人默契的不去讨论这些。

萧景睿问道:“豫津,若是等到一切结束,还有可能,我们就按你说的,去隐居吧。”

言豫津说:“长公主呢?你若走了,长公主一定会常常挂念你。”

“有谢弼在她身边,何况,等我安稳了也可以将母亲接过来小住。”萧景睿说,“言侯只有你一个儿子,难道你不在身边,言侯不挂念你吗?”

“恐怕到时候父亲公事繁忙,顾不上我,便放我去游山玩水吧……”

……

“陛下,时候不早了,不如早些安置了吧。”高湛眼见夜色已深,而梁帝虽然一脸倦色,却丝毫没有休憩的打算。

“高湛啊,这是今天礼部呈递上来的寿诞仪典上的规制用度,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见的多了,什么都懂,就替朕看看吧,朕老了,精神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管不了这些事情了。”

高湛笑眯眯地把礼部的折子接过来,也不看,就放下了,说:“这一切都是太子亲自安排的,对太子,您都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放心吗?这些个时日,太子监国,整个朝野都风平浪静,太子虽然监国时间不长,但是老奴听说那些个朝中大臣却对太子心服口服,不欺太子年轻,没有经验。”

“你这张嘴,就是张口闭口只说朕喜欢听的话,朕的一点心思都被你猜的透透的,”梁帝在高湛的搀扶下到了床榻边,缓缓坐下,说,“朕告诉你,这宫里面从来就没有风平浪静的一天,朝局上的事,向来越是平静就越说明有问题,那些个大臣,和你一样,天天都在研究主子的心思,研究朕的心思,现在朕把国事交给景琰处理,于是,景琰也成了他们的主子,所以,他们也一样会去揣度景琰的心思,而景琰的心思,从头到尾,就没有变过。”

“陛下……”高湛跪到地上,低眉顺眼。

“你不用害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朕早就已经想明白了,起来吧……”梁帝平静的很,语气淡淡,听不出好坏,“这也是朕虽然一直有心让景琰上位,但是,却也迟迟不敢真的让他坐到这个位置的原因。但他身边有了这个梅长苏,替他出谋划策,景宣、景桓两个人争斗了十年,却一个也不是景琰的对手,现在,恐怕连朕都不是他的对手了。你不必替他说话,要说景琰和他两个哥哥比起来,的确襟怀坦荡、品行端正,但是,谁又是天生的昏君呢?错的不是人,而是这个位置啊!”

高湛明白,老皇帝是想起了当初的誉王萧景桓。

虽然太子之位是给了萧景宣,但是在梁帝心中,始终认为誉王才是最像自己的一个,对他的宠溺与偏爱,甚至连当初的祁王都不曾享有过,此时再想到誉王最后的结局,怎能不叫人唏嘘?

“陛下,早些睡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梁帝瞅了一眼窗外,叹道:“是啊,天色已经不早了,是得早些睡了,人老了,精神头差,不养足了精神,明天朕如何熬得住呢?”

高湛捂着嘴巴笑道:“陛下哪里话?虽然仪典上礼数多了一些,不过都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陛下且忍一忍,过去了就好。”

“是啊,忍一忍……”老皇帝嘴里面嘀嘀咕咕,边说边翻了个身,把头扭向内侧。

身后,高湛放下了纱幔,吹熄了蜡烛,放轻了脚步,慢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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