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安·缘碎》002

文案:

你为什么不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我

那时候,我还只是我


李郅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明白既然戴公向自己郑重其事的推荐了这个叫萨摩多罗的人,并且告诉自己,这个人一定能够破了长安城近日发生的诈尸案,那么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当然,想到戴公当时的口气,叫他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萨摩多罗的时候,李郅心中有一点点不爽——戴公的话,听上去就好像如果没有萨摩多罗,光靠自己,李郅一定破不了这诈尸案一样。

不过,李郅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

所以,他一连几天都出现在凡舍,闭口不提要找萨摩多罗帮忙,就好像自己也是一个寻常客人,不过就是来凡舍吃餐便饭罢了。

但是,他也看出了这小小的凡舍里一些蹊跷的地方。

比如,萨摩多罗虽然也是凡舍里的店小二,但是相对于不三、不四来说,他这个店小二当的可清闲多了,除了偶尔迎一迎客人,端两盘菜,其他的时间不是在偷吃,就是正准备偷吃。

比如,公孙四娘是这凡舍的老板娘,身为老板娘,又是一个脾气火爆的老板娘,平常客人稍微挑剔一些饭菜的口味都免不了被四娘数落一顿,但是对于萨摩多罗显得过于宽容了,除了几声怒吼,别的也未见什么了。

就连不三、不四,在李郅眼中也绝不仅仅只是两个跑堂伙计这么简单,如果凡舍里连跑堂伙计都懂武功的话,恐怕这凡舍就更不简单了。

想通了这些,李郅就像在这凡舍生了根一样,安排了谭双叶负责检查那个“诈尸”的赵匡国,上官紫苏负责查一查这赵匡国的来龙去脉,黄三炮负责核查“诈尸”当晚的证人证词,李郅自己就到了凡舍,把这凡舍弄得像是大理寺的公堂,无论查到了什么消息,另外三人都跑来这凡舍向他报告,其中一些太鲜活的描述,让其他在凡舍吃饭的客人都退避三舍。

于是,凡舍的生意差了很多。

公孙四娘忍不住了,把烟杆往桌上一拍,说:“李少卿,过分了啊!你影响了我凡舍的生意!”

黄三炮胆子小,面对公孙四娘这震山一吼,瞬间就换了个位置,避到了李郅身边,至于谭双叶和上官紫苏也被吓了一跳,顾不上杯子里面的茶水已凉,端起来便往嘴巴里面倒,反正也喝不出什么味道。

四个人中,只有李郅最淡定。

只见李郅镇定自若的放了茶杯,移开公孙四娘的烟杆,然后才慢慢抬头,缓缓说道:“我付钱了,付钱消费,天经地义。他们想走,是他们的缘故,我付钱了,在这里聊什么就是我的自由。”

公孙四娘收回烟杆,手握拳,捏的关节咯咯作响,又深呼吸几次,像是平静了一些,然后才憋出一个笑脸,温和地说:“那,请问李少卿,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这凡舍小店?”

“我要萨摩多罗。”李郅说得平静,就像是确信了公孙四娘一定能帮忙一样。

果然听见公孙四娘张口就喊:“萨!!摩!!多!!罗!!!!!”

等萨摩多罗不情愿的出现之后,见公孙四娘笑得灿烂,手里拿着李郅刚付的五百文铜钱,说:“萨摩,你跟李少卿走一趟,他付了工钱……”

黄三炮对李郅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劲儿地夸他:“老大老大,你好厉害。”

“马屁精。”萨摩多罗瞪了他一眼,转而又郑重其事的样子对李郅说,“我都已经说我不参与诈尸案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凡舍?”

“我要破案。”李郅说的言简意赅,他已经听了黄三炮、谭双叶,还有上官紫苏的汇报,根本毫无头绪,最重要的是,作为仵作,谭双叶甚至不敢肯定那个赵匡国眼下究竟是死人还是活的。

“你会后悔。”萨摩多罗也说的很简单,看李郅一幅不信他的话的样子,萨摩多罗停了脚步,又认真的说了一遍,“我义正言辞的拒绝过你了,是你自己又找来了凡舍,然后还用各种手段逼着四娘把我卖了,李少卿,我都没发现,你还是这么一个不折手段的人啊。”

“我要破案”,说来说去,李郅都只有这一句话,并且眼神里面坦坦荡荡,丝毫没有因为萨摩多罗的而而有所不悦或者有所愧疚。

萨摩多罗撇了撇嘴巴,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对牛弹琴,干脆就不说了。

等到了赵匡国家,谭双叶兴奋的拉着上官紫苏,说是要带她见见“活死人”,上官紫苏被吓得脸色都白了,但是挣不脱谭双叶,于是不情不愿地被拉了进去,黄三炮看上官紫苏被吓得花容失色,于是也赶紧跟了进去。萨摩多罗对三个人的打打闹闹没有兴趣,正准备也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李郅拦下了。

萨摩多罗有些不耐烦,说:“李少卿,我说不来查案,你偏要我来,这跟着你来了,你又不让我进去,是什么意思?这案子,你究竟是想查还是不想查?”

李郅问他:“你相信一个死人,还能复活吗?”

萨摩多罗用一种“我看你也不傻,难道我错了”的眼神看着李郅,说:“一个人,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根本没死,李少卿难道相信人死了还能复活吗?”

“不信。”李郅说道。

“那就进去咯。”萨摩多罗又白了李郅一眼,然后甩下他,一个人先进去了。

谭双叶又把赵匡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说:“四肢僵硬,无体温,无心跳和脉搏,无生命体征,眼下我能看出来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赵妻听了脸色更是煞白:“各位官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都说我夫已死,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呢?”

谭双叶说:“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照赵妻的说法,赵匡国应该已死,但却突然出现在家中,实在诡异,而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无尸斑也没有腐烂,我既不能判他已死,也不能说他还活着。”

萨摩多罗翻了个白眼,说:“你这样,也能当得上仵作?”

李郅一听连忙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萨摩多罗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一直走到赵匡国面前,冲着那具不知道是人是鬼、是死是活的“尸体”嘿嘿一笑,然后说道:“完全没有。”

然后只听见黄三炮愤愤不平地嚷嚷着要萨摩多罗还钱,而李郅却早已跟着萨摩多罗出去了。

萨摩多罗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冲李郅说道:“我发现你这人真奇怪,自己掏了五百文钱,就为了请我给你破这个诡异的案子,我要是破不了呢?你这五百文不是白给了?那我要是破了,你这五百文钱是算你自掏腰包,还是大理寺给你报销?还有,难道你就看不出这案子背后牵涉甚广,恐怕另有隐情吗?”

“这些都不需要你管,你只管破案。案子破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李郅说,“只要这桩案子破了,你从前的事情一概既往不咎。”

“我可提醒过你会后悔。”萨摩多罗看李郅的眼神依然坚定,不论他说了多少次都不见对方有何动摇,“好,这案子我一定破给你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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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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