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123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一百二十三

为办好此次皇帝寿辰仪典,武英大殿内的陈设已布置一新。

有资格入殿之人按身份位阶的不同分别设座,宗室男丁以纪王为首,居殿右首阶,女眷则由低矮金屏围于御座左前方的独立区域,百官按文武品级左右分坐,品阶越低的人离御座越远,五品及以下官员则只能在殿外叩拜后退出,没有资格参与接下来的赐宴。

因而,照礼制来说,梅长苏不过是大梁客卿身份,绝没有资格进入殿内,不过,太子提了,而梁帝也应允了,因而礼部也给梅长苏安排了位置。

金钟九响,萧景琰搀扶着梁帝上金阶入座,立足方稳,他的目光便快速地将殿中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见梅长苏微笑着坐于穆青身侧,而莅阳长公主的神情也算安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正式开始。

“景琰啊,你找什么呢?”梁帝突然开口,吓了萧景琰一跳。

“回父皇,孩儿只是在点人,看看是否都齐了,若是齐了,仪典好开始。”

“那齐了吗?”梁帝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说道,“该来的人,都来了吧!”

萧景琰心里一惊,却见梁帝似乎并无他意,也就暂时把心里的话压了下去。

“开始吧!”梁帝挥了挥手。

于是,唱礼官宣布开宴,等天子点箸,酒满三盏。

接着就是行拜礼,呈寿礼,而变故也就是此刻发生的。

莅阳长公主缓步走到殿中锦毯之上,盈盈而立,这场景,让所有人的眼神与思绪,都不禁为之一变。

“莅阳,你要在朕的寿诞大典上做什么?”

随着梁帝的一声问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莅阳长公主的身上,莅阳长公主明显有了一些惊慌,但抬眼面对梁帝阴沉沉射过来的目光,长公主一咬牙,胸中的怯意反而淡了些,语音也更加清亮,“莅阳近日偶然得知一些尘封旧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皇妹看了觉得震惊不已,觉得应当告知陛下。”

“你要说什么?”梁帝又问了一遍。

莅阳长公主沉声道:“十三年前,谢玉与夏江串谋,令一书生模仿赤焰前锋大将聂锋笔迹,伪造密告信件,诬陷林帅谋反,瞒骗君主,最终酿出泼天大案,此其罪一也……”

“为坐实诬告内容。谢玉暗中火封绝魂谷,将聂锋所部逼入绝境,全军覆没。并嫁祸林帅,此其罪二也……”

“谢玉借身在军中,了解前线战况和赤焰动态之便,谎奏林帅要兵发京城。骗得陛下兵符,与夏江伏兵梅岭,趁赤焰军与入侵大渝军血战力竭之际,不宣旨,不招降,出意不其大肆屠戳,令七万忠魂冤丧梅岭,事后却诬称被害者谋逆抗旨,不得不就地剿灭。此其罪三也……”

“梅岭屠杀之后,夏江与谢玉利用所缴林帅金印与私章,仿造来往文书,诬告赤焰谋逆之举由祁王主使,意在逼宫篡位,致使祁王身遭不白之冤,满门被灭,此其罪四也……”

“冤案发生后,谢玉与夏江倚仗兵权朝势,封住所有申冤言路,凡略知内情良心未泯意图上报者,均被其一一剪除,所言不达天听,此其罪五也……”

短短几句话,换来的是轩然大坡,知情的,不知情的,此时整个武英大殿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梅长苏一直低头,直到听到莅阳长公主的话说完,这时才终于抬起头,出乎意料,却并没有听到梁帝呵斥的声音,反倒是一双严峻的眼神望向自己。

不知为何,梅长苏突然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慌乱。

梁帝扫视全场,把每个人脸色的表情尽收眼底,问道:“景琰,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萧景琰也收起一直以来置身事外的样子,“父皇,长公主所言骇人听闻,又有谢玉手书为证,并非狂迷虚言,若不彻查,不足以安朝局民心。请父皇指派公允之臣,自即日起重审当年赤焰之案,查清真相,以彰父皇贤明盛德!”

蛰伏这么久,终究父子之间还是走到了今天这针锋相对的局面。

一切都仿佛是历史的重演。

十三年前,站在自己面前的祈王也是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如今的靖王,比当年的祈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只知道打天下难,却不懂守好天下更难!

梁帝扫视一番,沉声问道:“众位大臣,有何话说?”

言阙站出来,道:“陛下圣明,长公主当众首告,所言之过往脉络分明,事实清楚,并无荒诞之处,既然长公主有谢玉手书卫峥,且以长公主的为人以及与谢玉的关系,手书一事必然不假,若正如谢玉所言,当年是夏江与谢玉串谋陷害祁王与赤焰军,这等大案要案冤案,依情依理依法,都该准其所告,立案重审。请陛下明鉴。”

他话音刚落,中书令柳澄、程阁老、沈追、蔡荃等人已纷纷出列,均都大声表示:“言侯所言甚是,臣附议!”

乍然之下听得莅阳长公主这惊世一言,众人这时的心情本就有些激动,何况朝中这些份量颇重的朝臣也站了出来,因而后面立即跟了一大批,连素来闲散的纪王也慢慢起身,眼眸微微发红地道:“臣弟以为众臣所请甚合情理,请陛下恩准。”

梁帝的声音这是才些微有些发颤,他扭头转向纪王,似乎有些心痛,道:“你……连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在今日朕的寿诞大典上逼朕吗?”

纪王听闻此言,有些动容,但话已出口,已然收不回了,看了一眼梁帝,纪王向后退出一步,不再参与。

“陛下,”蔡荃踏前一步,昂首道,“此事之真相,并非只关乎谢玉应得何罪,更主要的是要令天下信服朝廷的处置。冤与不冤,查过方知,若是就此抹过,必致物议四起,百姓离心离德,将士忧惧寒心,所伤者,乃是陛下的德名与大梁江山的稳固,请陛下接纳臣等谏言,恩准重审赤焰之案!”

梁帝厉声喝到:“今日你们各个附议重审,各个都认为当年的事,不只是谢玉、夏江的错,连朕也错了,不是吗?”

而此时,一直冷眼旁观,默默不语的萧景琰,终于在众人地目光中站了起来,沉声道:“儿臣附议。”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四个字,却仿佛带着霹雳与闪电的能量,落地有声,瞬间压垮了梁帝

大殿上突然安静了下来,但这份安静中所蕴含的沉默力量,却比刚才那一片混乱地叫嚷更令在场所有人感到压力沉重。

梁帝平静了下来,一步一步缓缓走下来,从禁军手中抽出长剑,一直走到梅长苏的面前,那剑尖就在梅长苏胸前三寸的地方,看的萧景琰胆战心惊,连忙冲了过来。

“父皇!父皇!”

梁帝回手一剑,没有章法,却将萧景琰隔在一丈开外,高声道:“苏先生,我是叫你梅长苏,还是,该叫你——林殊!!!”

如同利箭,梁帝的目光盯死了梅长苏,大殿之上还有不知道梅长苏身份的人此刻也都一脸震惊的望向梅长苏,窸窸窣窣的声音,或吃惊,或感慨,或……

在这所有人的目光中,梅长苏终于缓缓站起,第一次心怀坦荡地望着梁帝,说:“难道,时至今日,陛下依然觉得在当年的事情上,陛下没有丝毫过错吗?若论忠孝,赤焰军不可谓不忠,祁王也不可谓不孝,可陛下待他们又如何?当年的父子之情,兄弟之道,君臣之义,不都是全数消磨在陛下手里的吗?”

“难道全是朕的错吗?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睡,难道他们就没有错吗?”梁帝收了剑,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于是失态地吼道,“林燮拥兵自重,朕派去的人他一概旁置,等到朕追问原因,他总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句话将朕打发了,还有祁王,在朝笼络人心,在府轻谈狂论,大臣们的奏本上张嘴闭嘴都是祁王之意?朕的天下,何时有了他们置喙的余地??朕如何容得??他们再怎么能干,朕再怎么倚靠,终究他们是臣,朕才是君!!”

“天下 ”梅长苏也是高声道,“天下从来都是天下人的天下,无论是陛下,还是祁王,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祁王贤王之名,都是靠他的政绩得来的,与陛下但有政见不同,从来都是当面直言,背后从无半分苟且,陛下一向自诩君子,难道陛下当年做的,就是君子之道吗?”

“你当朕生来无情,是吗?”手里的剑跌落在地,梁帝道,“朕告诉你,你们好好给朕记住——打江山易,守江山才难。打江山靠的是拼,守江山靠的却是狠,对别人狠,对自己狠。只要坐上这个位置,就免不了这一切。景琰,你也一样。”

“儿臣不一样,”萧景琰说,“也,不会一样。”

梁帝看了他几眼,终究放弃说:“若要翻案便翻吧,朕准奏。翻案一切事宜,皆有太子负责。”

然后,这个垂垂老者便在高湛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出了大殿。

萧景琰只觉得喉间有些发烫,眼神不由自主的转向梅长苏,而在梅长苏身边早已围了很多人,那些已经知道了梅长苏身份的人,或者刚刚才知道梅长苏身份的人,一时之间都围了上去。当年的赤焰一案,牵连甚广,在场的人这些年虽然讳莫如深,但是人人都心里有数,因而看梅长苏的眼神也就复杂许多。

霓凰郡主和穆青原本就坐在梅长苏的身边,此时听了“梅长苏就是林殊”的消息,姐弟两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尤其是霓凰郡主。穆青年纪小,当初林殊还在金陵之时,穆青与萧景睿、言豫津差不多大,其姐霓凰因为个性像男孩,所以常常与林殊、萧景琰玩在一块儿,此时听闻眼前的梅长苏就是林殊,一向在战场上飒爽英姿的霓凰郡主眼泪都掉下来了。

梅长苏一副头疼的样子,说:“你们每个人认出我来之后,都于我面前哭上一通,这叫我怎么受得了?”

傍晚时分,萧景琰得高湛传旨,说梁帝在养居殿内等他。

推门进去,见梁帝双手各执黑白棋子,正对着棋盘发呆。

梁帝听见声响,道:“来了?”

“是,父皇。”

“今日是朕的寿仪大典,你们等的就是今天吧,群臣都在,朕就是日后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父皇,当年的案子……”

“当年的案子,你们想查就查吧,”梁帝道,“朕早就知道,打从梅长苏进京开始,他想帮的人一直都是你,一直以来,朕有很多事都想不通,如今知道他是林殊了,就什么都想通了。”

“父皇……”

“其实,朕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朕常常做梦,梦到朕的宸妃,梦到景禹,但是,朕从来没有看清过他们的脸,你的母妃告诉朕,故人入梦,就说明有未了的心愿要朕帮着完成,朕想,他们唯一的牵挂也就是当年那桩旧案了。”梁帝说了一半,突然抬头望向萧景琰,那眼神居然叫萧景琰不敢直视,梁帝一字一顿,缓缓道,“但是,景琰啊,一定得选在今天吗?在朕的寿诞大典上吗?你们一个个都恨朕恨到如此地步吗……”

“父皇……”

“朕帮你们最后一次,今日他林殊的身份,朕就算还给他了,但日后如何,朕就顾不上了,朕已经老了,顾不上了……”

“父皇……”

“你下去吧,朕累了……”梁帝挥挥手,示意萧景琰不要再说其它。

萧景琰离开养居殿的时候,这个不知不觉已经迟暮之年的君王正手执白子,嘴里说道,“朕,也并非天生薄情,说到底,他小时候,朕也是抱过他的……”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题外话]

虽然我知道朋友这次放我鸽子,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她的原因,

所以不该生她的气,不该发她的火

但是面对她坦然而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实在做不到不生气

如果不是她确定能休假,我不会选在下周休假

而现在我假已经不能反悔,而迪士尼也去不了了

甚至还不能发火

我实在有点憋屈

或许是小事,但是,是我期待了很久的“小事”

你明明也知道我如此期待这个假期

我难道不应该期待一下你的“不好意思”吗


评论 ( 6 )
热度 ( 74 )

© 眠人nicole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