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光荣无价》026
【文案】
国破山河在，人亡志不亡。
问明楼，死，怕与不怕？——答：他日若成丧家犬，不如今日提缨枪；
问明诚，死，怕与不怕？——答：生亦艰险，死有何惧；
问明台，死，怕与不怕？——答：怕，但他们不怕，我便不怕；
明镜笑曰——你们不怕，我便不怕。
二十六
明诚一向起得早，何况想着前一天明楼身体不适，有些头疼，连晚饭都没有吃，更是担心得很。
原本想着夜里下来看看，但是又怕吵了明楼休息——明楼总是习惯性的浅眠，病了的人更是难以进入深度睡眠。
明诚想来想去，夜里终究还是没来，不过第二天他却赶了个大早。
等到准备好了几样清淡、适合病人吃的早餐小点，明诚才去了明楼的房间。
平常他都会记得先敲门，今天情况特殊，他担心明楼还在睡觉，所以就轻轻地推门进去了。
明楼在法国的房子虽然是租住的，但是却是一个复式小楼，他住楼下一个小套间里面，楼上的两间客房留给了明诚和明台。
作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明楼在明诚推门的瞬间就已经察觉到了，生病的人总比往常显得更“软弱”些，尤其像明楼这样一贯坚强的人，想到生病了身边还能有个关心的人，心中就好过许多。
不过，明楼并未起床，仍旧闭着眼，躺在床上装作熟睡。
和明楼受到专业系统的特工训练相比，明诚之前在莫斯科学的敌后工作是贵婉这些人在不断斗争中摸索出的经验，显然要业余许多，何况明诚从心里一直把明楼当作亲大哥，从没有想过要对眼前的大哥设防，自然看不出明楼是在装模作样。
他看了看床边小柜子上的水杯，水已经喝去了一半，又伸手碰了碰明楼的额头，并没有发烧，这一点让明诚安心了一些。
不过额头上突然来的触感，让明楼就快忍不住笑出来，也就不再继续装睡。
明诚想起厨房里用热水保温的稀饭，就要出去，就听见身后明楼软软糯糯的声音问道：“阿诚啊？几点了？”
“刚七点，大哥。”见明楼醒了，明诚又快步踱回床边，替他放好枕头，让他舒服地靠着，这才放心下来，说道，“大哥，还早，我煮好了稀饭，大哥起来尝一点吧？还有，我看大哥的脸色不太好，虽然不发烧，但是也不能大意了，你们那学校不是就你一个老师吧，请天假吧大哥？”
“你刚到法国，就开始管起我来了？”明楼笑道，“大姐给你派了任务？”
“大哥不愿意就算了，我一会儿就送你去学校，晚上我还去老地方接你。”对于明楼的固执，明诚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心里面也并没有多大的失望。
明楼不喜欢去医院，所以才说他那个头疼是老毛病，用不着去医院；
明楼不愿意麻烦别人，所以才说晚上睡觉用不着放个人照料；
明楼不喜欢打破原则，所以除非今天从床上爬不起来了否则用不着请假。
明楼是大哥，说话总是对的，有理。
与他争辩，明诚觉得有些无趣。
明楼见明诚板着脸色，没有一丝笑意，只好哄到：“阿诚，我知道你好心，但是，真用不着请假，再说了，去学校还能有点事情打发时间，在家里面躺的久了身上更乏，没什么好处。”
明诚一双眼眸盯着明楼，讲不过他，只好长叹口气，有些无奈：“我也没说什么，大哥，只是我和明台才刚到法国，只能靠你。你要是病了，我和明台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明楼安慰他，说“不会不会”，心中却莫名有些紧张——类似的话，王天风也说过好几次了，总是提醒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明诚与明台的安全，作为特工，身边突然就多出来了两个人，党国是不会就这样听之任之，不闻不问的，何况作为特工，经常会面对一些紧急的任务，大多数是不能见光的，而明诚、明台在这里，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他身份曝光的危险。
明诚看明楼一直盯着他，心中也有些疑惑，推了推明楼，说道：“大哥，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明楼笑了笑，说：“你刚才的话有道理，法国你和明台都不熟悉，我又要去学校，并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家里，你和明台还是要学一些基本的生存之道。”
“大哥，我就是随口说说的。”明诚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是打算借机劝明楼去医院看看，没想到无端端地反而引出更大的麻烦来了。
瞧见明楼的眼神已经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明诚只好说，“你要是不愿意请假休息就算了，别拿我和明台当借口转移话题，我说不过你还不行吗？行了，我去喊明台起床吃早饭。”
“这都几点了，明台还在睡觉？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懒了，现在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明楼语气不善，恶狠狠地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现在法国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也有工人罢工、学生罢课那种，而且比国内闹得更凶些，你和明台还是要学些防身的技能。”
“大哥，大哥……”
明楼话一说完就掀开被子起来了，动作麻利迅速，看的明诚一愣一愣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明楼已经走到房门口，推开门出去就站在楼下喊道：“明台！明台！你快起来！这都几点了，你还睡？你不读书啦？不学习啦？”
明诚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几次想上前劝上一劝，都被明楼的眼神给逼回来了。
也不晓得明台在楼上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总之明楼在下面叫了好几声都没见明台答应一声——终于，成功的把明楼给惹火了。
明楼刚要往楼上冲，这次幸好明诚眼疾手快，把明楼拦了下来，自己上去叫明台起床。
否则，一大清早，明台一准没有好果子吃。
敲门的时候就听见屋里面明台懒洋洋的声音：“别敲了，大哥，这才几点，你放过我吧。”
明诚笑嘻嘻地说：“明台，是我，阿诚。大哥已经在楼下找鸡毛掸子了，没准再过一会就冲上来了，你知道以大哥的手段与威信，我是拦不住的。所以，你还是听话，起来吧。”
听见房间里面一阵刻意踩出来的脚步声，明诚得意的笑了。
只见明台大力的拉开门，吼道：“他想干什么呀？动不动就想打我是吧？我要发电报，我要回上海，我要跟大姐告状，就说大哥虐待我，不让我好好吃饭，还不让我好好睡觉。”
“小兔崽子，你皮痒了是吧？说什么呢？”明楼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把明台吓得浑身一激灵。
明台哭着张小脸，怨恨的望着明诚，小声说道：“阿诚哥，你怎么不告诉我大哥就在下面？”
明诚吐了吐舌头，说：“刚大哥叫了那么大声，你都没听见，我以为你在楼上，这声音，他在楼下应该也听不见呢。”
“阿诚哥！”明台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明诚故意糊弄他的借口，眼前这局面，最重要的是保命，想着想着便又要锁门往被子里钻。
不过被明诚一把抓在手里。
“行了，别闹了，下去吃饭吧。”明诚说，“大哥还有事情安排呢。”
餐桌上，明台始终低着头，一眼都不敢看明楼。
明楼这会儿好像气已经消了大半，又问起他的学习来了。
“书看到哪里了？”
“正看到泰戈尔的《吉檀迦利》，”明台乖乖地回答，“我英文不好，所以看的慢。”
“喜欢吗？”明楼又问。
明台想说不喜欢，他性子好动，根本坐不住不，要他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书，还是一本外文书，实在有点难为他，但是这话说出来，明楼少不了又是要生气的。
因而一时之间，明台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回答。
明楼见他那脸上为难的样子，对他的答案就已经心里有数，‘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你那性子，也是静不下来的，给你找点别的事情做吧。”
明台没想到，明楼当天就把他送去了西洋剑术馆。
[题外话]
圆满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