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28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二十八

梅长苏语塞。他一向对自己的口才是有自信的,这几次接触下来,却唯独在萧景琰面前,他常常表现的惊慌失措,如同孩子。

萧景琰原本只是一时迷糊,酒醉之后无心说出的话,现在看梅长苏脸上这不自然的表情,心中反倒警觉,他正襟端坐,眼神突然锐利起来,语气还算温和:“怎么,先生并不把景琰当做知交?”

“殿下为君,苏某为民,哪里能高攀知交一说?”梅长苏避开了萧景琰直视他的眼神,尽管他知道如此一来,萧景琰只怕是更会起疑。

果然听萧景琰道:“我以为,依着我与苏先生这几次的交往,这样的话,并不像是从先生口中说出。”

梅长苏有些无奈,似乎打小,他在萧景琰面前总是信服的那一方,萧景琰对于规矩和原则一类的说法总是有异乎寻常的坚持,和萧景琰相比,活泼好动的林殊是个令人头疼的角色,不过令人安心的是,无论林殊性格多么顽劣,总有一个萧景琰能够扯得住他。当年皇长子曾经评价,林殊和萧景琰,就是完美的诠释了“万物相生相克”。

就如现在,梅长苏脑海中反复回想着究竟哪些迹象让萧景琰有所察觉,然而在萧景琰执着的眼神中,梅长苏只能认输:“殿下,我只是以为我不属于殿下愿意主动结交的那一类人,如果不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

萧景琰听了却更觉烦躁,他似乎从心底厌恶梅长苏有类似的反应,加上今晚积累下来需要发泄的怒火,现下几乎喷涌般爆发:“你是名震江湖的麒麟才子,是太子和誉王争相招揽的人物,如果不是你愿意帮我,我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一个郡王而已,拿什么去跟他们争?你是梅长苏啊,江左盟的宗主,你的傲气呢?是我该倚重你,依靠你,而不是你来低声下气!”

梅长苏又是一愣,身边的飞流几乎要出手掐住萧景琰的脖子,这个孩子也许不懂世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能分辨得出眼前这个人正冲着他的苏哥哥大吼大叫,梅长苏赶紧拉住他,也顾不上萧景琰就在身边,安抚住飞流才是首要:“飞流,你忘了苏哥哥要你记住的话,靖王殿下,你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他,不然我就叫你蔺晨哥哥来,把你带回江左去。”

“他坏!”飞流显得很委屈,一手指着萧景琰,显然并没有很服气。

“他没有。”梅长苏把他的手拽下,又看了一眼萧景琰,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说,“他是苏哥哥的朋友,就像蔺晨哥哥一样,我们只是在闹着玩,是因为飞流还小,不懂。所以,以后都不能动手了,知道吗?”

“蔺晨是谁?”萧景琰对于梅长苏口中的“朋友”二字感觉好受些。

“琅琊阁的少阁主,也是我的朋友,玩心很重,总是喜欢和飞流闹着玩,所以有时候飞流很怕他。”

“看样子,是苏先生的好朋友。”

“对。虽然他很少有正经的时候,总爱和我争个输赢,不过也是因为担心我的病,他说总有一天我会砸了他琅琊阁的招牌......不过在此之前他会一直帮我,哪怕他什么都不说,或者总是只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他那个人,就是嘴硬心软,学不会怎么温和的去关心别人。”梅长苏很少像这样去认真的评价蔺晨,在他心中,他明白蔺晨的好,但是,也明白亏欠的更多。此刻和萧景琰说起蔺晨,才突然发现他进金陵已经许久,自然也是许久没和蔺晨联系了。这个总是闲不住的少阁主,不知道又跑到哪里折腾去了。

作为梅长苏获得新生的这十几年,如果不去想当年的赤焰一案,也许会是一段开心的回忆,就如同他建立了一块属于自己的乐土,蔺晨、飞流、江左盟的人,都在那里陪着他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间,然后再给他注入一股新的力量。

萧景琰看着梅长苏,听他讲那个他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一些他们之间的相处,让萧景琰突然想起了曾经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如同梅长苏嘴里讲述的那个蔺晨,也有个少年曾在自己面前带着明艳的笑容,感染周围所有的人,让萧景琰的童年记忆因此而变得鲜活起来。

“先生有个如此好友,实在让人羡慕,”萧景琰说,“不知道先生可曾听过当年赤焰军少帅林殊,他是我的好友。”

“听过。”梅长苏脑中有个弦被瞬间拉直绷紧,他揣测的看着萧景琰,虽然萧景琰的眼神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如同审视一般,但是他却不敢轻下结论。

“也是,先生大才,哪里有不知道的事。”萧景琰一边说一边等着看梅长苏脸上的表情,可惜梅长苏一直低着头,叫人看不分明,萧景琰说,“说起来小殊已经离开了这么些年,可是在我心中,他似乎还在,和我一样,已经从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成了现在的模样。也许今夜真的喝多了,总想找个人说说话,先生可愿相伴?”

梅长苏不知道应该如何,今夜到靖王府,本就是一时冲动,现在听了萧景琰的话,干脆把心一横,点头答应了。

萧景琰似乎也并不在乎梅长苏的回答,也许心中早就认定了梅长苏一定会答应。

“剪烛西窗,总要有点什么助兴,但先生不能喝酒,景琰也不强求,喝茶便好,能有个听我讲话的人景琰已经知足。这么些年,都没有能听我好好讲心里话的人了。”萧景琰一口饮尽,说,“先生或许只听过小殊赤焰少帅的英名,却不知道他那个人倔强的很,爱开玩笑,我记得有一次景禹哥哥要去商量军务,叮嘱我们不要乱跑,可惜小殊闲不住,就想偷偷跑出去,反反复复地跟我讲只要小心一点,景禹哥哥一定不会发现......”

“殿下答应了吗?”梅长苏问道,他当然记得萧景琰说的,那天他花了很长时间来说服萧景琰答应陪他一起去,比如既然来了军营,就干脆把平常感到好奇的地方都探险一次好了,比如景禹哥哥现在很忙,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小孩跑不见了,他想了好多好多的理由来试图说服景琰,景琰连一个理由都没有说,直接给了答案——“不去,说什么也不去!”林殊只觉得郁闷,却也无可奈何。

在他心中似乎从没有想过,其实萧景琰不去,他大可以撇下他,一个人去就是了。

萧景琰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变得迷离而深邃,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答应了吗?答应了吗?哈,我也不记得了!”

“是吗?”梅长苏说,“想必是时间过得久了,殿下的记忆也模糊了。”

“是我刻意打算忘记的。”萧景琰在一瞬间看到了梅长苏眼神的变化,他掩饰得很好,很快就端起茶,等到茶杯再放下的时候,梅长苏又成了那个超尘脱俗的梅长苏,而萧景琰一直努力扮演着一个醉酒微醺的角色,心中那团疑惑的黑雾却越来越大,尽管如此,他仍然努力压制,不论梅长苏究竟是谁,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倾听者。

“赤焰案之前,我被父皇派去东海,例行巡防,短则两三月,至多半年就会回来,往常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军中事务,一向如此,唯独那次,小殊缠着我,要我从东海给他寻回一个珍珠来,要鸡蛋大小的。”萧景琰笑了,脑子里面唯一剩下的只有当日小殊“不讲理”的样子,萧景琰说,“我说哪有什么鸡蛋大小的珍珠,小殊还笑话我没有见识,最后我答应他帮他找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送他,镶嵌在他的弓箭之上,可惜,等我带着回来时,一切都变了,我找到了珍珠,却找不到缠着我要珍珠的人了。”

“殿下......”梅长苏嘴里“景琰”两个字反反复复,终于还是被他咽了下去,梅长苏明白,只要露出一丝异常,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在心里他打定主意,无论萧景琰是否真的发现了什么,只要他什么都不说,那么便什么都不会变。

萧景琰说:“等我回来,母亲告诉我,赤焰谋逆,景禹哥哥也参与其中,悬镜司很快就把案子查清了,父皇很生气,于是景禹哥哥被赐死狱中,而七万赤焰大军全灭,看上去案子审的很清楚,又好像什么都是不清不楚的。以祁王兄和林帅的为人,怎么会拥兵自重?如果真有谋逆附逆一说,赤焰前锋大将聂锋既然已被驱派入死地,何来机会送信入金陵?说到底,一切都起于流言,扩于疑心,终于恶果,没有一个人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年狱中景禹哥哥临死之前是什么样的光景?阵前林帅和小殊又说了什么?如果当时我在金陵......”

梅长苏的思绪原本随着萧景琰的话回到了十二年前,没有人想到,那一别会是永远,也不会有人想到,那一仗会打的那样惨烈,而听到萧景琰最后一句,梅长苏急忙打断:“幸亏当时殿下不在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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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我要换办公室了,好开心,至少我就有正常的节假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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