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50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五十
变故实在生的太快，一桩接这一桩，叫人来不及反应。
旁观的夏冬看到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谢侯爷，你当我和蒙大统领不在吗？夙夜杀人，也太没有王法了吧？”
谢玉牙根紧咬，面色铁青。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尽管怎么做都不是万全之策，但终究要做个抉择。若是此刻不除掉卓鼎风以绝后患，只要一离开这里，誉王就会找上门，而卓鼎风尽管还会是一柄利器，可刀尖却已经指向了自己。
谢玉讨厌被人威胁，头上如同悬着一把不足会掉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的利刃。
因而，死无对证，各执一词的做法也不是那么不可取，何况同样的办法，十二年前他早已成功过一次了。
谢玉冷笑一声，道：“这是我的府第，两位却待怎样？御前辩理，我随你们去，只不过这妖女和她的党羽二位是救不下来了。何况，陛下命蒙大统领一个月内抓到内监被杀一案的真凶，现在我便把真凶交给大统领。真凶就是卓鼎风，我已经查清楚，原本想着今天是景睿的生日，不好大动干戈，等到今夜过去了再解决此事，看在我们两家的情谊上，看在景睿的份上，我还可向陛下求情，现在看来，他罪不可恕，我若是求情，就是对陛下的不忠，他与这妖女说不定就是一路的。”
蒙挚眉尖一跳，心中已被谢玉的话气的七窍生烟，明知他的话没有一句值得相信，尤其在这个时候把卓鼎风菜是内监一案的真凶供出来，甚至把全部的责任推到了卓鼎风身上，连宫羽也被反咬一口，成了这一连串事情的幕后主谋，他自己反倒成了抓出阴谋的英雄，但是也清楚就算谢玉现在真要杀了卓鼎风，让整个事件死无对证，再慢慢找齐所谓的证据呈到梁帝面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品军侯镇府有常兵八百，其中枪手五百，已难对付，更何况等强弩手赶到，四周一围放箭，个人的武技再高，也最多自保而已，想要护住卓家满门，只怕有心无力。
想到此处，他不由回头看了梅长苏一眼。
可此时的梅长苏，却正在看着莅阳公主。
面对这一片混嚣，莅阳公主神态狂乱，努力踩着虚软的步子挪动，似乎只是一心想赶到萧景睿的身边去。
“莅阳，”谢玉也凝视着她，柔声哄道，“你不要管，我不会伤害景睿，这些年要杀他我早就杀了，所以你放心。这么多年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你，这一点你千万不要忘记……”
一边说谢玉一边做了手势，让身后的弓箭手准备，眼神有一刻钟从梅长苏身边扫过，但是也就一瞬间而已，无论这个人有通天的本领，一个人的力量在这个时候终究有限，他打算把这位最让人头疼的敌方谋士趁乱一刀解决。
蒙挚不由有些着急，刚要挺身挡在梅长苏前面，却被梅长苏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这一晚上梅长苏都一直作壁上观，现在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侯爷永远那么自信！不晓得侯爷记不记得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个小朋友，侯爷就没发现少了个人吗？”
谢玉心头刚刚一沉，已有个参将打扮的人奔了过来，禀道：“侯爷，不好了，强弩队的所有弓弦都被人给割了，无法……”
“混帐！”谢玉一脚将他踹倒，“备用弓呢？”
“也……也……”
谢玉正满头火星之时，梅长苏却柔声道：“飞流，你回来了，好不好玩？”
“好玩！”不知何时何地从何处进入霖铃阁的少年已依在了苏哥哥的旁边，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的剑拔弩张。
谢玉怒极反而平静下来，仰天大笑道：“苏哲，你以为没有弩手我就留不住自己想要留的人吗？对于宁国府的实力，您这位麒麟大才子只怕还是低估了。”
“也许吧，”梅长苏静静道，“今夜侯爷想要流血，我又怎么拦得住。侯爷是不敬天道，不知仁义的人，当然是什么事都敢做，但苏某比不得侯爷，一向胆小怕事，何况苏某知道，侯爷的府邸是个是非之地，有了前车之鉴，不做点准备苏某哪儿敢登门？苏某是个惜命的人，惜命的人都怕死。恰好誉王殿下也替我这个谋士惜命，眼下，只怕已整了府兵在门外静候，要是一直等不到我出来，只怕他会忍不住冲进来相救……侯爷不妨想想，如果能借此机会顺便把侯爷从朝堂上踩下去，誉王殿下会不会和您有一样的想法，豁出去不做不休？”
谢玉找来个府兵，耳语了几句，就看见那人转身出去了，等到吩咐完要做的事，谢玉才回过头来，阴笑两声，对着梅长苏及众人道：“苏先生不如也想想，如果真要鱼死网破，那么一切也就重新回到了原点，不到万不得已，就算是誉王殿下，没凭没据也不敢擅闯我的侯府，而这期间已足以让我完成我的计划了，到时候就算誉王进来了，看到一地的尸体又怎么样？空口无凭，陛下是不会信的。”
梅长苏摇摇头，还是镇定自若地笑道：“侯爷以为调了巡防营的官兵过来，就能挡得住誉王的府兵吗？”
蒙挚一听，厉声道：“谢玉，巡防营不是你的府兵，调为私用罪莫大焉，你真的胆大如此？”
“大统领不要冤枉人，我岂敢调巡防营入我府当私兵来用？可无论誉王殿下来与不来，我都可以让他们在府门外大街上维持一下治安吧？”谢玉厉声喝道。
“看样子侯爷是已经下定决心了。”梅长苏高声道。
“苏先生认为我还有第二条路、第二个选择吗？”谢玉的语气狠绝，话音刚落地，就见官兵一涌而上，一片血腥杀气荡过。就算在场有几个高手，但是一不忍对这些听命于人的府兵们下死手，速度和杀伤力受限，而且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府兵一向训练有素，使用的都是铸造精良的长矛，不打近身战，也奈何不了他们。
“夏大人，我听说悬镜使之间有一种联络用的烟花，是不是？不如借来一用。”梅长苏终于下了命令，虽然夏冬听得一愣，却也知道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立时照做了，梅长苏又对蒙挚说道，“大统领，看样子誉王的府兵暂时是进不来了，夏春大人也要过一阵才能到，只好麻烦你，擒贼先擒王，抓个人质让大家休息一下吧。”
蒙挚早已想要动手，只不过没有得到梅长苏的暗示，怕自己冲动之下反而坏事，此时听了梅长苏的话，立即领会，大喝一声，震得较近的官兵一愣神，他已如大翅灰鹏般踏着人头顶奔出了霖铃阁，直扑谢玉而去。谢玉看清他的来势，心中一凛，登时明白蒙挚是想擒住自己要胁谢府士兵停手，忙喝令身边的护卫们拦着，自己抽身后退。
这一进一退之间，也给了很多人回神的时间。
卓家人自不必说，早已提剑与府兵缠斗起来，萧景睿虽加入了战团，但是心绪如灰的样子，只见他救护卓家人，于自身防卫则非常漫不经心。言豫津本想护着宫羽，但是眼见着宫羽身法如魅，出手厉辣，根本不需旁人操心，便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萧景睿身上，与念念一左一右替他补漏。梅长苏身边只留下一个飞流，胆敢向梅长苏发起攻击的士兵，全被少年给极狠厉的手法啪啪折碎腕骨臂骨，一时之间痛呼不断。
就在这时，夏冬嗅到一丝灯油的焦臭气，不由眉宇一沉。“难道谢玉还打算放火烧霖铃阁……此阁后面临湖，他封了前门放火，我们只有跳水，如果湖岸上布了长矛手，从水里上岸就会很难，到时候若聚在一起上岸，刚好可以让人家集中兵力对付，若各自分散，实力弱一些的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梅长苏淡淡笑道：“你们不要冤枉了谢侯爷，关起门杀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誉王的府兵，巡防营都在外面，若是火烧起来了，不仅他们有借口进来察看，夏春大人，还有言老侯爷，只怕都会心中焦急牵挂，谁也拦他们不住。你们不会认为谢玉怎么会出此昏招，把动静闹的锣鼓喧天，明天一早大半个金陵都知道谢侯爷在自己府上杀人了吧？”
“那这火，谁点？”言豫津好奇道。
梅长苏喊道：“飞流，你去玩吧，要记得，丢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行了，就按刚刚苏哥哥交代你的那样做。”
外面火势越来越大，室内渐有灼热之感。围攻的武士们已尽数撤去，大概是谢玉知道在此剿杀掉他们已无可能，开始重新在湖岸处布置人手。大家得了口喘息的时间，退到离火源最远的角落处，互相检视伤口，梅长苏拿了瓶药膏，说是止血收口功效极好。
宫羽在这里走到了卓家人的面前，挽发收袖，敛衣下拜，用平静的语调道：“令郎死于家父之手，此罪难消。我既然找了谢玉报仇，你们自然也可以找我报仇。宫羽这条命在这里，听凭各位的处置。”
卓鼎风夫妇凝目看了她片刻，虽然面色寒洌如霜，却也没有立即发作，而是缓缓地对视一眼，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看法。片刻后，卓夫人转过头来，看着宫羽冷冷地道：“若是你父亲还活着，我必定天涯海角，杀之而后快，可惜他死了……至于你，那个时候还没出生，我纵然心头再恨，拿你的命又能解几分？卓家以后不会再找你一个孤女报仇，但是你……今夜之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梅长苏默默地在旁边观望一阵，走到了卓鼎风身边，轻声道：“卓庄主，我知道你也累了，但是有些话，还是要尽早说清楚。今夜的事情卓庄主也看见了，就算你还有些顾及，但谢玉已经下了决心，他赌不起。他不敢把自己最致命的机密，放在一个与他有杀子之仇的人手里。以前你认为你们是在合作，但现在你已经明白他只是在利用，既然如此，双方就再无信任可言。”
“苏先生，”卓鼎风脸色灰败，颓然地扶着儿子的肩膀，低低道，“我知道你今日援手为的是什么……可是……为着所谓扶保太子的大义，我已走错一步，以致有今日之难，实在不想再卷得更深……”
梅长苏慢慢点着头，神色冷峻，“原来卓庄主以为自己还可以抽身，经过这慌乱的一晚，卓庄主还能有这样乐观的心态，真是可喜可贺。”
卓鼎风一呆，视线在妻子儿女身上逡巡了许久，颓然地低下头去：“我是一家之主，是我带他们走错了路……”
“庄主是明白人，”梅长苏淡淡道，“如今卓谢两家已势同水火，谢玉绝不会就此放过你们。要保你家人，就只能扳倒谢玉。我会尽可能保住卓家，若卓庄主相信我的话......”
梅长苏吞住了后半句话，没再说下去，但卓鼎风却明白他的意思。要扳倒谢玉，就必须揭露一些隐密，而自己也是这些隐密的参与者之一，纵然首告有功，也终不能完全免罪。谢玉今夜之败，此时已成定局，但环顾四周，似乎找不出一个胜者。
梅长苏忍住喉间的叹息，不愿意再多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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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周四了！
演唱会进入倒计时！
圣诞节进入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