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61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六十一

梅长苏从天牢里一回苏府,整个人的精神都差了很多,想要躺一躺,奈何躺下去之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浮现出谢玉的声音,吐露出的关于十二年前的真相,如同一柄尖锐锋利的匕首,在梅长苏的心口来回拉扯。

因而密室里传来铃铛声的时候,梅长苏立刻便起了身,他料定了萧景琰一定会来,却没料到萧景琰开口便问:“先生可还好?”

这看似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梅长苏心中一惊,抬眼看向萧景琰,却对上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梅长苏只好装作不懂,用话岔开:“殿下为什么这么问?”

“哦,是这样,”萧景琰不慌不忙的回答,眼神却没有离开梅长苏的眼睛一时片刻,“天牢里面毕竟阴湿寒冷一些,而且藏污纳垢,先生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近日忧思过度,我怕先生吃不消。”

“殿下说笑了。只不过是去走了一趟,也并没有呆上多长时间,殿下莫要把苏某当作泥做的,一碰就碎。”梅长苏见萧景琰并未起疑,也就暂时放宽了心,随即想到另一个问题,便问道,“殿下此来还有别的事情吧。”

“有。”萧景琰坚定地点头,“我要翻案,之前我相信皇长兄和林帅是冤枉的,只是因为我与他们相熟,坚信他们的为人,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当年所谓聂锋的求救信都是伪造的,便足以说明这桩案子本身就是桩冤假错案,我必须还他们的清白,这也是我的责任。”

“然后呢?”萧景琰的反应原本就在梅长苏的料想之中,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他希望见到的还是一个怀揣赤子之心的萧景琰,这样的萧景琰才会不顾一切去翻案,去还逝者清白,然后这段时间在金陵梅长苏还见识到了一些远远超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为了能够借靠云南穆府的力量,太子和越贵妃不惜陷害霓凰;比如为了让东宫失去民心和圣心,誉王不顾后果地炸掉了私炮坊;比如为了永绝后患,太子想要趁着誉王病重行暗杀之举;比如为了拔出太子的势力,在宁国侯府的那一晚梅长苏相信誉王已经起了杀心......如果萧景琰所要面对的是这些,他们的坚持到最后能换回多少?

萧景琰当然明白梅长苏的意思,他不能说更多的理由,只能一口咬定:“我当然明白前途艰险,只要稍有不慎,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所要面对的后果也可能是我一力无法承担,最后连累母亲也一起受过,但先生可能不知道,这十二年间我又何尝不是在受过?我又何尝过的心安理得?先生总说庆幸十二年前当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金陵,没有受到牵连,但是,皇长兄于我,林家于我,他们对我而言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我能安稳活着的本身,这样活着,景琰并不安慰。所以如今我既然已经知晓尚可追查,就一定要追查到底。”

梅长苏道:“那殿下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面对咱们这位皇上的刻薄心胸,去面对太子、誉王这些兄弟,去面对像夏江、谢玉这样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蛆虫?”

“父皇当年是真的信了吗?”靖王目光痛楚,“他是真的相信大皇兄谋反,赤焰军附逆吗?”

“一开始多半是真的信了,所以才会如此狠辣,处置得毫不留情。”梅长苏沉吟了一下,“不过聂锋写回金陵的那封求救信,是一切的起因与由头,看夏江现在如此急着要封谢玉的口,至少聂锋一案的真相,皇上是不知道的。”

靖王站起身来,在室内踱了几圈,最终停下来时,脸上已恢复了宁静,“那便还有希望,我知道先生......”萧景琰犹豫了一下,掂量了一下措辞,这才继续道,“我知道先生思虑缜密,透察人心,所见所闻都比我来的宽阔一些,但是,正如先生所言,聂锋是整件事情的起因,既然父皇并不知道真相,那就还有翻案的希望。我母亲当年与宸妃相交甚密,如今也还安好,虽然我案发之时并不在金陵,但是父皇明知我自幼跟在皇长兄身边,待我回到金陵,也依然派我领兵用武,足见父皇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我一定要洗雪这桩当年旧案,还请先生帮我。”

梅长苏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一定要查?”

“要查。”靖王目光坚定,唇角抿出冷硬的线条,“一定要查。”

梅长苏咽下喉间涌起的热块,静静地在灯下坐了一会儿,方才慢慢起身,向萧景琰躬身施礼,沉声道:“苏某既奉殿下为主,殿下所命一定遵从。虽然事过多年,知情者所余不多,但苏某一定竭诚尽力,为殿下查明真相。”

“如此有劳先生了。”靖王抬手扶起梅长苏,“不过,先生是真的打算要保谢玉的性命吗?”

梅长苏淡淡道:“我只管帮他挡挡夏江的人,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其他?”

“夏冬不是吃素的,这个杀夫之仇,她不能明报只怕也要暗报……”

“可是这个杀夫之仇,也不能都算在谢玉的身上。”靖王面露同情之色,“夏江毕竟是她师父,这场孽债,不知她会怎么算……”

“多年悬镜使生涯,夏冬自有城府,当不似她的外表那般张扬。她越是信了谢玉的话,就越不会去质问夏江。我希望她能将此事放在心里,从长计议。”

靖王知他深意,点了点头,“我明白把冬姐也请去天牢的用意,既然如今冬姐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立场上就会有些变化,应该会和我们站到一起,她是悬镜司的高阶掌镜使,要对付夏江,查出实情,少不了需要冬姐帮忙的地方,再说日后到了平凡的那一日,由聂锋遗孀出面鸣冤,当是一个最好的开端。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慢慢等到时机,积蓄力量,我会找时机去跟冬姐谈谈。眼下我们目标一致,她应当不会像之前那样敌视我了。”

梅长苏笑赞道:“殿下自从开始用心旁观后,进益不小,说不定再过个一两年,就不再需要我这个谋士了呢。”

梅长苏是真心称赞,而萧景琰却在心里暗暗吓了一跳,好些时候他总是忘记必须将林殊当做梅长苏来看,必须忘记眼前这个人是他相交许久的朋友,在他面前必须保持一种姿态。

萧景琰说:“先生说笑了。出谋划策非我所长,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不过眼前有个好老师,自然要用心学了。”

两人相谈正欢之时,突然听到窗外想起撞钟之声,立时变了脸色,萧景琰身形更为轻巧,三步两步就已冲到了室外院子中去了。

“飞流,响了几声?”钟声停歇之后,萧景琰轻声问道。

黎纲等人也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过来,此时听到萧景琰的问话,再看梅长苏脸上已无血色,楞在原地,接口回答:“二十七!”

“二十七?”

黎纲浓眉一跳:“金钟二十七,大丧音,宫中已无太后,那么就是……”

“......太奶奶”萧景琰连忙跑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梅长苏,就看那人此刻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无意识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全然顾不上掩饰,悲怆之前溢于言表,不能多说其他,萧景琰只好握住梅长苏的手,道,“你先别急,我现在便进宫去看情况,太奶奶毕竟年岁已高,寿享遐龄.......”

也无其他能够安慰的话,萧景琰转身便走了。

林殊是太皇太后放在心尖儿的一个孩子,虽然对每位晚辈都爱护有加,但唯独对机灵淘气的林殊从小便偏爱许多,眼看萧景琰已经走远,梅长苏这才面色煞白地闭上眼睛,似乎忍了忍,没有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飞流反应最快,第一个冲过来扶住梅长苏,却看梅长苏死死抓住他的手,喃喃道,“我的太奶奶,终究还是没能等到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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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知道别人放假的我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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