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62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六十二

随着大丧音落地,整个大梁便进入了国丧期,按照大梁礼制,三十天的守灵期,所有皇子都必须留于宫掖之内,不许回府,不许洗浴,困无床铺,食无荦腥,每日叩灵跪经,晨昏哭祭。

太皇太后毕竟年事已高,神智多年前便不太清醒,身体也时好时坏并不硬朗,礼部早就事先做过一些葬仪上的准备,一切又素有规程,所以丧礼事宜倒也安排得妥当,没有因为年前才换过礼部尚书而显得慌乱,只不过因为大丧,朝臣们才终于看到了大梁有一位不一样的皇子。

皇子们大多养尊处优,而孝礼也实在严苛,不许回府,不许洗浴这两条尚且还好遵守,而困无床铺,食无荦腥就有些难为他们了,更不要说每日叩灵跪经,晨昏哭祭了,对这些皇子而言,只怕太皇太后的丧期未到一半,他们也要跟着太皇太后去了,因而手下人为了奉迎,也会做些违规的小动作来讨好主子,大家都这样做些小动作,自然谁也告不着谁的状,那些陪祭的大臣们更是没人敢说他俩的不是。

倒是萧景琰,因为其封位仅是郡王,所以他平时在隆重场合很少跟太子和誉王站在一起,此时大家连着三十天呆在同一个孝殿中,靖王军人体魄,纯孝肝胆,守灵时尽哀尽礼,一丝不苟,迥异于诸皇子,不同的表现看在陪祭的高阶大臣们眼里,那还真是良莠立见。

在萧景琰自己心中,守灵,不仅是为了给太皇太后敬上自己的一份心,还有连带林殊的那一份一起敬给太皇太后。他知道此刻梅长苏一定也在自己房中尽孝礼,他那个身体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但是梅长苏现在身份不便现身,若是再劝他不要守孝,只怕也是听不进去的,何况萧景琰心里面隐隐明白,他日就算真的能够翻案,能够沉冤昭雪,现在的梅长苏也未必能够恢复林殊的身份,每次一想到这些,萧景琰总觉得有些失望,好像盼来盼去,终究得不到一个十分圆满的结局。

守灵期满,全仪出大殡,这位历经四朝,已近百岁,深得臣民子孙爱戴的高龄太后被送入卫陵,与先她而去四十多年的丈夫合葬。灵柩仪驾自宫城朱雀大道出,一路哀乐高奏,纸钱纷飞。

与主道隔了一个街坊的苏宅内也可清楚地听到那高昂哀婉的乐音,梅长苏跪于廊下行礼,眼睛红红的,但却没有落泪。

出殡日后,皇帝复朝。但因为大家都被折腾得力尽神危,所以只是走了走过场,便散了,这三十日竟过得安静无比,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件。

而梅长苏经此整月熬煎,未免病发。虽然有晏大夫一直在旁护持着,不像前几次那样凶险,但依然伴着少量喀血、发烧咳嗽、盗汗和昏晕的症状,发作时服一剂药,勉强调压下去。

昏睡了一下午后,梅长苏入夜反而清醒,拥被坐在床头,看飞流折纸人。少年偏着头,坐在他的小凳上,大概因为纸人的头一直折不好,他不耐烦地发起脾气,丢在地上狠踩了两脚,大声道:“讨厌!”

梅长苏见了觉得好笑,招手把飞流叫到身边,安慰道:“不要着急,慢慢折,我记得蔺晨哥哥教过你的。”

“骗我。”飞流有些委屈,他记得蔺晨教他的时候三下两下就折好了一个,轮到自己动手的时候就怎么也折不好了。

梅长苏笑了笑,说:“蔺晨哥哥没有骗你,是飞流自己忘记了”,眼看飞流小嘴又嘟了起来,只好开解道,“忘了也不要紧,飞流是个好孩子,这些天苏哥哥不开心,飞流也跟着不开心,那苏哥哥现在教你新的折纸人的方法,当做赔罪好不好?”

“苏哥哥,开心?”飞流眨了眨眼睛。

梅长苏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说:“哪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是一瞬间的事,活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顾不上这些了,苏哥哥教你,好不好?”

“好。”

梅长苏一边折纸人,一边缓缓说道:“折纸人的方法有很多种,苏哥哥现在教你的,是是我太奶奶教给我的……小时候,她常常给我折纸人、纸鹤什么的,可我当时还觉得不喜欢,总想要从她身边溜走,跑出去骑马……”

飞流认真的盯着梅长苏手里的纸人,梅长苏说的话他倒没有注意听,何况他也并不能完全理解,因而注意力也就全都被这纸人吸引去了,直到有东西滴下来,落在纸人上晕出了一个个小点,飞流的注意力才被打断,抬头望着梅长苏。

“苏哥哥,不开心。”飞流伸着小手,替梅长苏揉了揉眼睛。

梅长苏扯出一个笑脸,又揉了揉飞流的脸蛋,正要说话,就看飞流扭过身子望着门外,随即就看见蒙挚走了进来。

蒙挚见飞流两眼瞪着自己,再看梅长苏手里的折纸,自然就明白了飞流不开心的原因,只好尴尬的笑笑。

梅长苏把折好的纸人递到飞流手中,叫他去别处玩会儿,就招呼蒙挚过来坐,说道:“蒙大哥劳累了一个月,好容易换班,宫城里只怕还忙乱,若是有空,怎么不回府休息?”

“我不放心你,”蒙挚在灯光下细细看他,只见越发清瘦,不由心中酸楚,劝道,“你和太皇太后的感情虽然深厚,但她已享遐龄,怎么都算是喜丧,你还是要保重自己身子要紧。”

梅长苏垂下眼帘,道:“我原想太奶奶能够等到我回去,却没料到终究还是差了时日……我一直盼她能够等我,现在连这个念想也没有了……”

蒙挚心头一阵绞痛,欲待要劝,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铁铸般的汉子,也不免红了红眼圈儿,只好说道:“你的这份孺慕之情,太皇太后英灵有知,早就感受到了。从小她就最疼你,一定舍不得你为她这么伤心。就当为了太皇太后,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好让她老人家安心。”

“你别难过,”梅长苏反过来安慰他道,“太奶奶现在入土已安,我也过了最伤心的那几天,现在好多了。只不过能陪我聊聊过去那些旧事的人,如今唯有蒙大哥你一个,所以难免多说了几句……”

蒙挚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心里也甚是矛盾,既想跟你多聊聊过去,但又怕说得太多,反而引起你伤心。这样说来,靖王殿下的心情应当与我是一样的,这些年虽然朝中众人对梅岭一案视为禁忌,但是靖王殿下是唯独一个自始至终都相信祁王与林帅的人,小殊,你还是把一切都跟靖王如实说了吧,反正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说穿了大家都轻松一些。”

“你的好意我明白,”梅长苏抬起双眼,眸色幽深,“但是若是不告诉景琰,我反倒能感觉到轻松,一旦告诉了景琰,很多事情就变得缩手缩脚,他会顾念我的安全而不敢放手去做,至于我,也会因为要顾念林殊在他心中的印象而畏首畏尾,这样反倒做不成事了。蒙大哥,你放心,这点熬煎,我还受得住。以后尚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岂可中途就倒了?蒙大哥,我相信自己一定能走到最后一步,你也要相信我才对。”

蒙挚听到他说“最后一步”时,心头不由自主地一颤,细想又不知为了什么,忙强颜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以你的才华和心性,何事不成?既然你不愿意告诉靖王实情,那便想个法子让我能与靖王坦诚相待吧,让他了解我与你们是一起的,这样日后若有什么事,也好方便照应。”

梅长苏温和地向他一笑,仰靠在背枕上,又咳了两声,说道:“这个到可以想想办法,毕竟你常年跟在陛下身边,又是禁军统领,虽然景琰嘴上不说,但是静姨一个人在宫中,他心中一定挂念。”

蒙挚看梅长苏的眉头终于舒展一些,这才终于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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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靖王殿下,我又给你拉来一个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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