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73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第七十三章
想通了这一点，夏江的脸色难看的骇人，当这两位少掌使还在面面相觑之时，夏江已快马加鞭赶到了城中，直冲进大理寺衙门的院中。幸好日值的主簿眼尖认出了这位已跑得鬓发散乱的悬镜使首尊，所以才立即止住了两个正打算上前拦阻的衙兵，一面派人去请大理寺丞朱樾，一面上前行礼。
而此时的夏江并没有功夫搭理他。
这里暂时看上去还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这里毕竟和悬镜司不一样。
大理寺虽然也是刑狱机构，但在分工上只管驳正，人犯基本上都是关押在刑部的，偶尔才会为了复审勘问方便提几个人过来，监牢的规模和防卫都远远不能跟天牢相比，甚至还有很多人根本意识不到大理寺其实也是有一座监牢的。作为一个仅供提审过程中的犯人短暂停留的地方，安全级别实在太低，它有太多的方法和漏洞可以被撕破。
冲过大门、接下来是二门、夹道、内牢、水牢，夏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一扇又黑又重只有一个小孔的铁门前。
这一次，夏江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柄钥匙，打开了铁门。
一个黑黑的人影蜷在地上，四肢被铁链捆着极紧。
夏江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那整脸都抬了起来，就着囚道另一头的微弱油灯光芒死死地看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只到一半，夏江便笑不出来了。
寒意从背脊的底端慢慢升起来的，渐渐地，变成了一根寒刺，一柄寒锋，吐着死亡的黑暗煞气直碜入肌肤。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之极的错误，甚至远比已经失败的那个诱敌陷阱更加的愚蠢。
抬眼望去，对面凭空出现了一个年轻人，逆着光，再加上对方可以掩面，穿的又是一身毫无特色的黑衣裳，让夏江并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夏江还是认出来了——这个少年就是每次跟在梅长苏身边的那个少年侍从，毕竟金陵城里面有这样身手功夫的少年不多，何况为了救卫峥，靖王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只能借助梅长苏的力量。
这些都是他早已经考虑到的事情，唯独没料到的是，就在自己的一路带领之下，靖王的人顺利的找到了卫峥，更没料到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看上去少不更事的孩子使出来的武功招式居然如此狠辣阴毒，诡异到令他这样一个身经百战，武功与经验都高人一等的人都有一丝信心不足。
稳定与持久本是夏江身上最可怕的地方，无论战局是劣是优，夏江似乎从来都能坚持自己的节奏，不被对方打乱。不过此时面对飞流，竟然渐渐呈现出阵脚渐乱的态势。。
他心里已经清楚，此时此刻他只能是孤身奋战，并无援军。在如今满大街都是巡防营官兵的情况下，即使悬镜司的府兵发现异常，想要大批量的集结出来，路上也会被人找到无数的理由拦下来盘问。而此时他与少年纠缠已久，却没有任何大理寺的人出现，说明外面也已经有人开始行动。
此时此刻，夏江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绝望。
原本抱着玩味与悠闲的态度，他以稳赢的自信等着靖王带人走投落网，甚至连言阙都能被牵连定罪，没想过不过个把时辰，心境与实情都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眼下看来，似乎他才是那个被一张早已撒开的漫天大网困住的人。
功败垂成，这叫他如何甘心？
夏江眼看着卫峥被人救出去，对方甚至还有闲暇与那少年打招呼——“时间紧，乖，该走了。”
“不走！”正跟夏江打得起劲的少年愠怒地回了一句。
“忘了你答应过谁的？听话，快跟我走，这里不能久留！”那人劝着，语调甚是无奈。
好在少年最终还是听从了他，一个反纵，便脱离了与夏江的交手范围，如鬼魅一般地飘走了。
夏江喘息着扶住潮湿的暗牢墙壁，盯住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微光晕，眸色怨毒如蛇，但却没有追上去。
因为他知道，有那个少年在，追也没用。
这一仗，靖王已经赢了。
但是他也只赢得了一个卫峥而已。
夏江咬咬牙，立直了身体，望着牢门那唯一透进来光亮的地方——即使他知道劫走卫峥的人就是梅长苏身边的人，而梅长苏正式靖王身边的谋士，尽管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但是没有留下任何直接的证据，一样起不了什么作用。——夏江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便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只要卫峥丢了，梁帝那里怀疑的人选除了靖王还能有谁？
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眼下要做的事，就是以这副狼狈的模样赶到梁帝身边去，煽动这位一向多疑的皇帝最大的怒火。
而此时的萧景琰正在地道密室里，和梅长苏一道，等着消息。
看到飞流回来了，又听到卫峥被救出来的消息，萧景琰注意到梅长苏的脸上终究还是舒展了许多，洋洋自得，终究还是他坚持要救出卫峥，不让梅长苏为此抱憾终身。
“苏先生，夏江会立即到陛下面前把事情闹大吗？殿下该如何应对呢？”整个救人过程与计划，梅长苏并没有告知靖王府的人，所以此刻列战英还是一知半解，脑海里面只记得当初梅长苏说过此事难以善了的话。
“事情不是夏江闹大的，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大。我当初就为殿下分析过了。”梅长苏瞟了列战英一眼，丢过去一句回答。
自从他猜出萧景琰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林殊之后，在萧景琰面前，梅长苏放肆了很多，原本有违上下尊卑的话语和举动，此时他都不在乎了，没有了刻意的掩饰，梅长苏也觉得舒服很多，唯一让他想不透的是，依照萧景琰的性格，知道了他的身份居然也能隐忍到现在也不来跟自己求证。
有时候看着萧景琰欲言又止的样子，梅长苏心中居然还会有恶作剧般的畅快淋漓。
“苏先生说的不错，以武力进攻悬镜司，闯入大理寺劫囚，这些事情只要照实说给父皇听就足以让他勃然大怒的，更何况还是由夏江去说的。”萧景琰沉稳地说，“这些我们事先早已想到，可既然当初已决定要这么做，自然也必须承受后果。我已经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事，请先生不必担心。失宠也罢，被猜忌也罢，也不是没有受过，倒也习惯的很。”
梅长苏原本还在心中为了默默捉弄萧景琰，看他有话说不出口的那副吃瘪的样子而幸灾乐祸，却没想到萧景琰如此义正言辞的话，让他当即想笑也笑不出了。
眼下听来，这话居然还有一点“威胁”的感觉了。
瞪了一眼萧景琰，梅长苏说：“毕竟夏江手里面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卫峥就是被殿下劫走了，在陛下面前，殿下千万要记住，口风绝不可松，必须坚持咬定与此事无关，陛下越晚作出最终的裁决，转机出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卫峥由我照顾，我会为他安排妥当的去处，你不要问，也不要管，就当卫峥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能做到吗？”
萧景琰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头，又对列战英道，“府里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你也要叮嘱他们，都按先生的指令办，全当不认识卫峥，不知道这个人一样。”
轻轻吐出一口气，萧景琰在椅上坐下，慢慢松了松紧绷已久的肩膀。
“殿下不是很有信心吗，怎么现在神情倒有点茫然了？还是心里不太有底吧？”梅长苏看了他几眼，问道。
“这倒不是，先生神机妙算，如再世诸葛，如今连卫峥都救出来了，我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先生的？”靖王摇了摇头，“只不过先生认为只要一口咬定此事与我无关，夏江手里又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父皇顶多怀疑，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别的作为吗？只等时间一长，此事就算风吹云散，一切东山再起吗？”
梅长苏心中暗吃一惊，口中却是笃定地道：“殿下的境况已经与过去不同，如今已是七珠亲王，才干与人品众人皆知，何况你还有军功在身，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你与东宫和誉王已经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姿势，谁会相信你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偏要去救一个逆犯呢？”
“可是父皇心里清楚，赤焰案始终是我心里面的一根刺，我始终没有完全放下。”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也可能恰恰就不是凶手。”梅长苏缓缓道，“为了构陷太子，誉王都不惜炸了私炮坊，那么凭什么就不能为了把你拉下位，去救了卫峥呢？殿下，还是那句话，如今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受恩宠，流放在外的小小郡王了，很多事情因为你如今身份变了就会有不一样的解读，最后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这就是我说的转机。”
“权力当真能叫人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吗？”靖王将手指紧捏成拳，放在了膝上，“如此说来，丢了卫峥，夏江的计划失败了一半，接下来一定会更加疯狂的。”
梅长苏的目光慢慢凝结成一点，却又遥遥地落在对面空白的墙壁上，良久无语。
“先生有什么话，但讲不妨。”
“此事虽然我们计划周密，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是宫里面静妃娘娘多少也要受到牵连......”
萧景琰也沉默了下来，良久方道：“我与母妃已为此深谈过一次了。她的坚定犹在我之上，请先生不必担心。”
“嗯。”梅长苏低低应了一声，“还有……”
“什么？”
“……”梅长苏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不过片刻犹豫之后，他露出了浅淡的微笑，“算了，也没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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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键盘彻底坏了 软键盘快搞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