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光荣无价》015
【文案】
国破山河在，人亡志不亡。
问明楼，死，怕与不怕？——答：他日若成丧家犬，不如今日提缨枪；
问明诚，死，怕与不怕？——答：生亦艰险，死有何惧；
问明台，死，怕与不怕？——答：怕，但他们不怕，我便不怕；
明镜笑曰——你们不怕，我便不怕。
这是一个已经过去的故事，但是，故事里面的人却还活着，
因为——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
第十五章
明诚没有把自己回国的消息提前送回上海。
当明镜如同往常一样回家，却意外发现明公馆跟往日比起来热闹了许多，门外面就能听见屋子里面明台叽叽喳喳的声音。
几个孩子当中明台的性子最不安分，虽然是明镜带在身边一手抚养长大，却完全没有学到明镜那种内敛温润的气质，已经到了长成人的年纪，性格上却仿佛还停留着十一二岁时候的影子，每次看到明台的时候，明镜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明楼，这个大弟弟远在他乡，也不知道究竟过的好不好。
明家还有另一个远在他乡的孩子，这个孩子，明镜也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当门推开，正好看见明诚端坐在沙发上，旁边是明台正缠着他问东问西，明镜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
明公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馨的画面了，明镜只觉得眼睛里面都是酸涩的。
“大姐！”
明诚听见脚步声，连忙站起身来，他本是个坚强惯了的人，感情在他身上并没有很明显的起伏表现出来让人看、让人发现，只是现在看到明镜在他眼前出现，远离亲人许久的感情终于冲泄而出。
对于自己难以抑制的感情，明诚的表现很是生涩，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站起身来之后好半天也没有上前。
在明诚心里面，他其实是想要抱抱这个女人，他喊“大姐”，却几乎给了他如母亲般温暖的女人。
明镜也是一愣，直到身边明台跑来，推了推她，告诉她“阿诚哥回来了”，明镜才仿佛终于回过神来，连手提包都顾不上，两大步就迈到了明诚面前，声音几乎哽咽：“阿诚，你回来啦！你回来啦！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两句惊喜加上一句看上去像是责怪的话，终于让明诚的眼泪没有了顾忌。
明诚抱住明镜，嘴里面不停地“大姐、大姐”的叫，连头都紧紧埋进了明镜的胸口前，好半天都没有松开。
明台本想要笑话他阿诚哥两句，说他像个小姑娘一样，这时候也说不出口了，他也仿佛有些不能自已，揉了揉眼睛，在边上使劲儿的把眼睛瞪大，控制住，不叫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
阿诚哥已经哭了，大姐也哭了，他作为明家小少爷，不能也跟着一起哭，这样没出息。
但是，明台心里面还是很难受，他想起明诚离家求学的时候他才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转眼都已经十八岁了，五六年的时间里面明诚很少有消息送回来，明镜忙着照应家族生意，很少有时间真正呆在家里面，大多数的时间里面都是明台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面。
每到这种时候，明台总会想起大哥和阿诚哥还在家里面的时候，那时候家里面热闹得很。
没有明诚的消息，明台有时候会悲观的想，会不会阿诚哥找到了更好的去处，他去远方读了书，懂了更多更多的知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结果今天阿诚哥却突然回来了，就像是一个惊喜，叫明台措手不及。
明镜又是埋怨：“阿诚啊，你回来之前也托人送个消息回家啊，我们要去接你，你一个人长途奔袭，怎么到家了也不说一声！“
明诚说：“大姐，我知道您很忙，再说了，我带的行李也不多，谈不上旅途劳累，我一个人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怎么不用！“明镜眉毛一挑，看上去显出几分关切，”大姐心疼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也算是孤苦了这几年，你又是个内敛的孩子，平时也不爱托人送信，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大姐什么也不知道，依着你的性子，在外面就算是遇上了天大的委屈、难事，你也不会叫苦叫冤，就是知道你的性格，大姐才最挂念你！“
“大姐……“明诚的喉咙又是一阵堵塞，说不出话来了。
明台最会哄大姐开心，于是连忙把话题岔开，说：“大姐，阿诚哥说他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您也不用老惦记了，阿诚哥以后就在您跟前啦，您可以看着他，啥也不用担心！“
明镜擦了擦眼泪，拉着明诚到沙发上重新坐下，说：“这么说，你的学业已经结束了？”
明诚点点头，说：“嗯，结束了。”随后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圣彼得堡的艺术学院得结业证书递给明镜。
明镜接过来，放在手里面摩挲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感慨的说：“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你想学有话，一是你大哥说你的油画肯下苦功夫是能有出息的，而是圣彼得堡的艺术学院离家里也近一些，来回也方便。没想到你出去这么久，除了几封信，也没见你回来，叫我心里面一想起来实在是……“
明诚忙安慰道：“大姐，实在是功课学业太紧，再加上我又是半途出家，与别人比起来，我实在是差了许多，要想有出息，只能抓紧时间了。大姐，我就想着早点学好，我能早点回来，大姐，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嗯。“明镜这才点点头，终于露出个笑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明诚看明镜心情好了许多，这才终于放心了。
明镜看着圣彼得堡的毕业证书，有些感叹地说：“你也回来了，明台也长大了，就是不晓得明楼什么时候回来。他那个人规矩的很，总是掐准了时间才发封电报回来，一个月一次，连封多余的也没有，里面的话说来说句也就那么几句，家里好不好啊？明台乖不乖啊？再问问你的情况，也没有消息回来。我看啊，明家出来的孩子，你大哥是最没感情的。一点不晓得家里人会担心。”
“大姐，”明诚安慰道，“大哥想必也是学业抓得紧，也许跟我一样，想要做点学成归来吧。他心里也惦记大姐，惦记明家，想早点回来帮帮您，这样大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也不求他什么，”明镜叹口气，似乎有些怨言在心里面，大概真是埋怨明楼，“他啊，能好好学点知识，以后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我也没什么别的奢望。”
“大姐，你说会不会大哥也跟阿诚哥 一样，哪天就突然回来了？跟做梦一样，好叫我们都吓一跳。”明台笑嘻嘻的说。
“你大哥才不会呢。”明镜说道，眼睛里面一丝期待一闪而过，“你大哥的学业重，没这么快。”
“大姐，大哥他……”明诚想问问明楼最近的消息，又不晓得怎么开口。
明台嘴快，还没等明镜说话，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明楼前些天发来的电报捧出来给明诚看，一边还嚷嚷：“大哥一点都不闲着，隔那么远还盯着我功课呢，还叫大姐狠狠的管教我，说我性子里面就是个野孩子，要严管。”
果然就看见明楼在电报里面说道——“大姐，上次回信中提到说明台最近老爱闯祸，我想大概是大姐对于明台还是过分溺爱，虽然依着明台性子，大祸是不会闯的，这点家教我想他还是有的，但是小过错估计也是天天有，时时有，大姐，对于明台您还是要狠下心，玉不琢不成器，明台是块璞玉，就一定要琢出气候来，不要老是太心疼，他是男孩子，总该懂得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要有原则和底线。”
明诚笑道：“我看大哥说得对。”
明台一听这话，小嘴立马就撅起来了，转而又幸灾乐祸地说：“阿诚哥，你别得意，大哥也提到你了。”
明诚一愣，犹疑地说：“大哥也提到我了？”
明镜拍拍明诚，说：“是啊，明楼总向我问你有没有电报回来，可你也总不见消息回来，我只好跟他讲你一切都好，叫他不要挂念。”
明楼电报里面写道：阿诚出去读书，是我所希望见到的，我希望他能够明白大姐和我的良苦用心，希望他能够真正找到他以后的生活，和以后的路，这样才是把他从过去的生活里面真正的解救出来了。不过相比依他的个性，凡事都会尽力做到，有时候难免也会过于勉强自己，希望大姐下次回信给阿诚的时候交待于他，明家救他，不求回报，只求他一生安好足矣。
明镜看明诚微微抖动的身体，只好叹一口气，安慰道：“阿诚，你大哥的话你记心上吧。心里面的担子大可放下一些。”
回到家的明诚就像是倦鸟归巢，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地方，一旦有了这种安心的感觉，明诚就更加不愿意离开明家，一步也不愿意，明诚仿佛是抱着躲起来的心态，虽然看上去还是会和明镜谈心，和明台嬉闹，一副学成归来的样子，恐怕只有明诚自己心里面有数，他回来，更多的是回来养伤的，心里面的那道坎儿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只要想起来他还是一样会从睡梦中惊醒，就像小时候刚被带回明家时候一样。
虽然是躲在这明公馆里面，明诚也做不到真正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大上海看上去还像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但是直觉告诉他会有事情即将发生，明诚觉得心里面有些惴惴不安，放佛要发生的还会是一件大事，一件叫他猝不及防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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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烦躁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