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85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八十五
关于蔡荃就私炮坊爆炸去面见梁帝的事情，萧景琰也很快得知了——蔡荃是个心直口快，行动迅速的人，所以他很快就找到萧景琰的府上来了。
按说，一个刑部尚书请见一位皇子，还是一个炽手可热的七珠亲王，实在应该谦虚一些，可惜，这个蔡荃蔡大人，却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天生的犟人，他认得列战英是靖王身边的副将，于是一见列战英面带笑容向他走来，就明白已是得了靖王的应允，因而没等列战英开口，他便自顾自的走进去了。
列战英一愣，也只得发笑——靖王是率兵之人，不拘小节，但是如这位蔡大人这般的人，也实在少见。
萧景琰正在书房看书，眼见蔡荃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列战英落在后头，心中也明白了一些，不过梅长苏举荐此人之时就曾说过，这个人生性耿直，不懂得曲意逢迎，但是天降人才不拘一格，为君者，身边多一些这样敢于说真话的纯臣，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位纯臣，今天说的话，却让萧景琰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殿下，我听说悬镜司这次丢了个犯人，正是当年的逆犯卫峥？”
“逆犯”二字已经十分刺耳，蔡荃这态度更是让萧景琰心生不愿，但他与蔡荃审过几次案子，对方的能力还是让他大加赞赏，此时倒也不好就这样翻脸，因而说道：“怎么？蔡大人也很关心此事？”
蔡荃说：“陛下震怒，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吧。不过，殿下大可放心，下官此时前来，是与殿下交心来了。”
“蔡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卫峥是被何人劫走，下官认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蔡荃点到为止，话题却立马转向别处，说道，“何况劫走卫峥一事，殿下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反倒是夏江大人被打入了天牢。下官虽然并不知道其中原委，但是也不妨与殿下有话直说，悬镜司的有些行事作风，下官实在不能认同，朝廷法度应归于统一，查案也应该奉明诏，公开核查，像悬镜司这样独立存在于大理寺之外的执法机构，行事实在有失公允。”
“蔡大人当真这样想？”得知蔡荃有这样的想法，萧景琰心中有几分欣喜，不过并未等他喜上多久，却被蔡荃接下去的话当头泼了冷水。
“下官还听说，那位梅长苏也被夏江带进了悬镜司？这其中与他还有牵连吗？”
“蔡大人想说什么，不妨直说。这里并无外人。”
“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下官虽然对这个苏先生并不了解，但是自他进了金陵，金陵大小事情接连发生，并无消停之日。太子和誉王争斗多年，毕竟还算小心，但是，这位苏先生却能以一己之力，搅动金陵成这半滩浑水，可见心机谋略非常人可比，这就好比另外一个悬镜司了......”
蔡荃的话已经说得十分透彻，若是到此时萧景琰还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实在有些愚蠢了，故而萧景琰手一挥，打断了蔡荃的话，忍住怒气，说道：“我知道蔡大人的意思，也明白蔡大人的担忧，但是，蔡大人并未与苏先生有什么深交，就这样妄下断语未免有偏颇之处，正所谓世不患无才，患无用之之道，苏先生既然能称得上是麒麟才子，就必然有其出众之处，有才并非过错，要看如何用之。”
“殿下......”
“蔡大人不必多言，我明白蔡大人的意思就好。以后这样的话也不必再多说，更不要对其他人提起。蔡大人既然知道卫峥一事，想必也知道苏先生是因我才被夏江带走，受了无妄之灾，本王心中对他也是愧疚。”萧景琰稍作停顿，脑中闪出一些想法，接口说道，“父皇命我前去探望一下苏先生，顺便请教一番，若是蔡大人有空闲，不如一道前往吧。”
蔡荃一愣，心中尚有抵触，本想托词拒绝，却见萧景琰一副不容推辞的表情，也就点了点头。
晚上，萧景琰又从密室过来，梅长苏已经习惯了他时常过来探病，也就不再拒人千里之外，故意瞒着他，不过这次见萧景琰气鼓鼓地在床边坐下，梅长苏也觉得好笑得很。
“怎么了？瞧你这生气的样子，出了什么事了？”梅长苏问道。
“没什么，就是心里面烦躁的很。”萧景琰语气似有不耐，说，“你不用理我，且让我自己待一待，我想通了就好了。”
梅长苏失笑，道：“你若是想一个人静静，何必到我这里来？明晓得我见了一定会问，又非要摆出那样一副样子！行了，快说吧，不就是等着我问你嘛！”
“小殊，你真不能将身份公开吗？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加在赤焰军身上的污名也被洗刷，那时候，你还是不能站出来说你就是林殊吗？”
梅长苏一愣，萧景琰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叫自己心有不忍。
实际上对他而言，能不能再重新拾回林殊的身份真的没什么要紧，何况已经做了十三年的梅长苏，反倒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体与当初的林殊相差甚远，如果不是脑中保有的记忆和执念，他自己都不愿相信他还是林殊。
但是，对身边的人来说，尤其是对萧景琰而言，梅长苏知道，他始终希望当年的林殊，能够真正回来。
“怎么又想起这个？”梅长苏坐到萧景琰身边，说，“那日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无论我是梅长苏还是林殊，我总还是我，这一点没变。”
“可是，我不喜欢有人误解你，让你受委屈。”萧景琰闷闷不乐地说道，“我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但是，说你是林殊，会有人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但是若你一直是梅长苏，只怕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会放过你。小殊，与其这样，不如赌上一赌？”
“景琰，”梅长苏并不急着劝阻他，反倒耐着性子，慢慢问道，“景琰，你说给我听听，究竟出了什么事？我比你聪明，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却一定能想出好办法。”
萧景琰知道他是想逗自己开心，但是实在笑不出来，因而只是嘴角向上勾了勾，那样子到比哭更难看，叫梅长苏看了也十分不好受。
萧景琰说：“今天蔡荃来找我，对我说了一些话。我知道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恰好证明他是个纯臣，为人正直，不畏权贵，是一片好心，但是听在我心里却......”
梅长苏听到这里，哪儿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无非是蔡荃以自己是个玩弄人心与权术的谋臣劝阻萧景琰对自己敬而远之。不像萧景琰听着这话只觉感伤，梅长苏反倒兴奋得很，他知道未来景琰登基，少不了要倚重这些大臣，蔡荃这番话，恰好证明在蔡荃心中已经把景琰当做主君侍奉......
“我当出了什么大事？有这样的好事，你该高兴才是。”梅长苏说道，“当日，我把蔡荃、沈追这些人的名单给你，就是为了让你与他们结识，深交，这些都是忠臣，为人正直，尽忠职守，最重要的是他们敢于谏言，不畏惧你，你身边就该多些这样的人，这样天下人才会服你，拥护你。至于像梅长苏这样的谋臣，的确不适合留在主君的身边。”
萧景琰抿紧嘴唇，深深地看了他许久，突然问道：“你想离开京城吗？”
“呃？”梅长苏没想到他有此问，目光一颤，脸色稍稍有些发白。
“你坚持只做梅长苏，却又说他是阴诡之士，不适合留在君主身边，那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不适合留在我身边了？”萧景琰紧紧盯着好友的眼睛，一瞬也不放松，“你是不是打算翻案之后就离开京城，去退隐江湖呢？”
梅长苏地脸上露出微笑，语调轻松：“我十三年来旦夕未歇，也确实觉得累了。你现在羽翼已丰，身边贤臣良佐充足，治国无虞，就放我出去逍遥逍遥有何不可？过个三五年，我就会回来看你，你我的兄弟之情，朋友之谊，总不至于不见面就维持不住吧？”
萧景琰丝毫没有被他地笑容打动，面色依然僵硬，“小殊，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身体还好吧？”
“身体啊，”梅长苏笑着揉了揉脑门两边地太阳穴，“肯定不能跟当年比了，没有劲力，武艺全废，如果现在再跟你动手，可就只有被打地份儿了。”
“是吗……”萧景琰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绽出一丝微笑来，“那我等你，等你养好了我们再比。”
梅长苏垂下双眸没有说话。
“……养不好了吗？”
“嗯。”
“那也没关系，”萧景琰忍着心头激荡，拍拍他地肩膀，“人还在就好。你若想做梅长苏，那就做梅长苏好了，反正在我心里，你总是林殊。我答应你这件事，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梅长苏笑道：“你倒学会与我谈判了。”
“总得有点长进，好叫你安心啊。”萧景琰淡淡一笑，说，“父皇说你是个人才，此番又是为我受的委屈，既然你并非誉王兄的人，叫我借此机会多来你这里走动走动，巴结巴结你。”
梅长苏并不理会萧景琰的调笑，脸上的神情反倒有些变幻不定，连望向萧景琰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许多。
萧景琰见状，知道梅长苏想必是已经猜透了，也就不再兜圈子，直说道：“既然与饱学之士交谈，于自身能有进益，朝臣们也不该固步自封，改日我便带沈追、蔡荃他们一起来好了。大家都是青年才俊，多切磋自然有好处。”
梅长苏幽幽长叹一声，“其实你不必如此费心的……日后这个密室也会消失，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会消失，你不必如此急切地抓住机会让那些重臣们来结识我，替我铺路，眼下风浪未定，还是不要急躁，这种小事情，能缓就缓吧。”
萧景琰不点头也不摇头，倔强地盯着梅长苏。
见实在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梅长苏只好苦笑着点点头：“那你带他们来吧。我反正拗不过你，你来不就这个目的嘛！”
“怕你不答应。”萧景琰被他戳中心事，不好意思的笑一笑。
梅长苏正要说什么，却见列战英进来了，神情严肃。
“出什么事了？”梅长苏问道。
“陛下派人前来宣旨，命殿下即刻进宫，不得耽误。”列战英有些犹豫，道，“我想要跟宣旨的公公打探，结果什么也没有探听到，只是听说陛下最近似有心事。”
“想必是为了誉王兄的事情吧。蔡荃都告诉我了，虽然父皇已经决意按下此案，但是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吧，心情不好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他心中誉王兄是最像他的。”萧景琰并不像列战英那样担忧，神色轻松，说着便要走。
梅长苏却拦下了他，又问道：“景琰，私炮坊爆炸另有隐情，是你暗示蔡荃的？”
“没有啊。”萧景琰道，“最近都忙着商量怎么救卫峥，怎么处置夏江，哪里还有工夫考虑私炮坊的事情，大概是蔡荃自己查出来的吧。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私炮坊爆炸事关重大，誉王做的十分隐秘，何况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有蛛丝马迹也早就被销毁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抓住了重要证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萧景琰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就少花点心思琢磨吧。我先进宫去了。”
虽然萧景琰说他多心，但是，梅长苏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将有大事发生一般。
[题外话]
我看评论，亲们觉得梁帝是起了疑心了
我是觉得，如果一个人的性格太容易改了，也就太不真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