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89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八十九

为了私炮坊的案子,梁帝已经几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

高湛不敢多言,但是从梁帝只言片语和时不时蹙眉的表情中也能看得出来,这一次梁帝真的遇上了难题,左右为难。

一个案子,几乎涉及了三个分量最重的皇子,太子萧景宣、誉王萧景桓、以及靖王萧景琰。

对于萧景琰的辩解,梁帝并没有再过多的追究考证,因而对于梁帝心中是否真的相信靖王的辩解,没有人知道。

只是高湛很快接到了梁帝的口谕圣旨,着内廷拟旨用印。

高湛草草瞄上一眼,大吃一惊:“陛下,这旨意……”

“这旨意,朕只能这么下,再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几天的犹豫,此刻都变成了这道圣旨,梁帝知道,只要加盖大印,局势又会是另外一番变化,“不管怎么样,朕必须先保住他的性命,否则天下悠悠之口,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了。朕不能叫他成为大梁被人诟病的理由,何况他该明白,朕这道旨意对他已经是宽大处理了,他不委屈。”

高湛低头,领旨下去了

次日,诏令传遍朝局。

皇帝诏令封悬镜司一切职权,司属所有官员俱停职,同时革朱樾大理寺卿官位,着刑部羁押。

皇五子萧景桓,忤上失德,御下无方,由七珠亲王降为双珠,退府幽闭,其府长史、听参等诸官因劝导不力,有七人被流配。

另有一条关于太子萧景宣,身为东宫太子,不察百姓疾苦,有失太子德行,罚俸半年,另着其负责原私炮坊所在街区重建,务令百姓休养生息,以防事态发酵,民怨再起。

三封诏令一下,朝局上下大为震惊,裁撤悬镜司已是大事,没料到誉王也由原本七珠亲王降为双珠,日后恐怕再也无力参与党争。

与太子相争多年终究还是誉王败了。

另外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太子虽然也是受罚,但是不过是损失些钱财,并不伤其根本,动其根基,与誉王的境遇相比,亦算大获全胜。

不过另一位皇子,皇七子靖王萧景琰,此刻看上去却像是顶替了原本誉王的位置,成了下一个能够与太子分庭抗礼的人。

这就是朝局,只需要皇帝一句话,换来的就是风云变化。

梅长苏终于舒了口气,说:“至少赢下了第一局。”

却见萧景琰默不作声,只好问道:“你不开心?”

“只是有些感慨,若誉王兄安分守己,不做那些出格的事情,本分地做一个皇子亲王该做的事情,关心民间疾苦,体察民情,未必不能赢得民心所向,最后一定不是现在这个结局。若他真能心怀天下……”

“他向往的是东宫的地位,求得是日后上位的权力,至于民间疾苦是不在他与太子的考虑中的,”梅长苏缓缓说道,“他们想要的只是天下都在他们手中的权力,至于权力要承担的责任他们未必放在心上。民心是要用时间慢慢积累的,他与太子已经争斗了十年,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民间疾苦,百姓生计?”

“他真是变了。”萧景琰心中明白梅长苏话里的道理,但是,想到萧景桓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是十恶不赦之徒,见他落至今天这个局面,心中还是唏嘘不已。

不过,今日来找梅长苏,却并不是为了感慨,萧景琰说道:“小殊,三月春猎就要到了,除了誉王兄还在幽闭不得随驾外,其余的都要去,我母妃也去,而且父皇特意安排,说要你也去。”

梅长苏皱起了眉头,仿佛陷入沉思。

萧景琰犹豫道:“小殊,父皇是不是心中起疑了?虽然嘴上对我说,他并不相信夏江那些说你是当年祁王府的旧人的话,但是心中还有疑虑,所以,想要借此机会试探试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小殊,我还是跟父皇说你身体不好,经不起长途跋涉,借故不去了吧。”

梅长苏心中虽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愿萧景琰过多的担心,便安慰他说:“若是陛下已经起疑,你这样说,只会加重他的防备,反倒不好。你不要担心,眼下陛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举动,何况春猎与秋猎不同,是以祭仪为主,实际上是一种猎祭,其意为谢天命神赐之勇悍,意义不同,就算陛下真要有什么行动,也不会放在春猎上。”

“话虽如此,但是,这次去的人太多,宗室、重臣扈从的就有近两百人,而且每个人少不了都要带上一群随行,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到时候我恐怕不能及时护你周全,稍有不慎,恐怕还是有危险。”

梅长苏笑道:“景琰,我虽然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身边总还有一群能保我性命的人,难道陛下准许其他人带上一群随行,却不允许我带吗?”

萧景琰还有话说,却被梅长苏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

其实这也是静妃的意思,虽然静妃也想借春猎之际私下见见梅长苏,太久没见了,何况从他回来便注定时刻处在危险之中,不看上一眼,始终是不能安心的。但是为了梅长苏的安全考虑,静妃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妥善的法子帮他推去这次的春猎,让梅长苏不要过多地引起梁帝的注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每一件都几乎闹得满城风云、朝野尽知,重要的是,每一件也都与梅长苏有关系。

但是此刻梅长苏却像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去。

“不必为了这种小事去触陛下的霉头,本来陛下只是心中有疑虑,若是我借故不去了,反倒坐实了他的疑虑,事情只会更糟,而且眼下誉王虽然出局,但是太子仍在,并且从陛下的几张诏令来看,陛下对他们的容忍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梅长苏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冷笑道,“若他当年也有这样一面,就不会有梅岭那场冤假错案了。”

梅长苏偶尔会流露出这样一种愤愤不平的恨意,以及对当今大梁皇帝的轻蔑,甚至敌意,从梅长苏、林殊,七万赤焰军以及祁王的角度,萧景琰感同身受,但是另一方面,毕竟为人子,萧景琰恨意再多,也终究不能坦然地将全部恨意直指梁帝,心里面多少有些逃避。

萧景琰问道:“小殊,你恨他吗?”

“谁?”

“我父皇。”

梅长苏一愣,随即缓缓道:“说不恨他实在太难,那一场梅岭大火,烧光了我七万赤焰忠魂,也把我烧成了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是,史上帝王多猜忌,他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眼下,我唯一想做的只是翻案,还他们清白。”

萧景琰也不再多说什么,心中一阵沉闷。

到了三月二十七,天子旌旗摇摇出城,皇后率留守众臣于城门拜送。

萧景琰奉旨要“把苏先生带着”,但他的位置同太子一样,必须是同行在梁帝龙辇旁侧,以便随时候命,而梅长苏也只能带着他的几个随从,跟靖王府的人一起走在后面的队列中。

除了梁帝带着静妃坐的是马车,梅长苏因为身体不好也被特许坐的是马车,其余人都骑马赶路,因此脚程并不慢,不过两日过去,就在黄昏时分赶到了九安山,在猎宫之外连绵扎下一大片的帐蓬。

居中的当然是金顶云龙的皇帐,高五丈,幅宽十丈,虽是临时搭成,但内里摆设铺陈已极精美,中间垂下绒绣帘纬,将整个皇帐分为外面起坐、里内安寝两个部分。静妃的帐篷仳邻皇帐,规制要小些。随蒙挚而来的三千禁军分班守卫,如铁桶般绕护在这两顶大帐周边,其他皇族和重臣们地帐篷自然更小一圈,按着地位高低层层围在皇帐四周,直如众星捧月一般。

休整一晚后,春猎于翌日正式开始。

开猎祭典在梁帝的主持下进行,春季由于是万物繁衍的季节,本不宜杀生,因而春猎并不设竞技,大家进林子里转来转去,不过是做做样子,除了偶尔射两只野兔野鸡什么的并无其他,梁帝在祭典之后,便在随身侍卫的重重保护下进密林中转了一个时辰,最后带着两只野鸡回帐。

为了不失礼节,梅长苏也换了劲装,但是连半枝箭也没带,显然只打算看看。

萧景琰原本就是常年在外统兵的将军,比着更大的场面也都见过了,何况春猎还比不上秋猎,没有半点猎杀的气氛,再加上心中顾虑梅长苏的安全,自然对春猎一事兴趣索然,象征性的进林子里面跑了几圈,很快就回来了,此刻也正和梅长苏站在一起。

梅长苏说道:“虽然春猎比不上秋猎,但是,能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殿下何不放马出去跑跑?”

这里并不像苏府,毕竟人多口杂,虽然心中有些别扭,但是萧景琰也只好看着梅长苏以礼相待,这些虚礼,在外人面前,他只好安之若素地受着。

萧景琰说:“此番前来,父皇将整个春猎的安危交给了我,不敢马虎,所以,就不去了。”

梅长苏笑道:“殿下不要这样紧张,猎场周围早就设了岗哨,万一有敌情一定有人来报,何况,这里还有三千禁军,各个都是好身手,殿下大可放心,去跑跑吧。”

萧景琰有些无奈,不过想想如果太反常,反倒更引人注意了,因而叫列战英牵了马过来,跨马而上,飞奔离去。

梅长苏看他在骏马背上潇洒自如的样子,一时心神而动,十分向往。

“苏先生,陛下有请。”

梅长苏正发呆的时候,就听见身边有人靠近,转身正看见高湛。

他认得这个人,是梁帝身边的内侍。

“高公公。”梅长苏行礼。

“不敢不敢。”高湛连连摆手,“苏先生,陛下请您过去。”

“是。”

梅长苏又看了一眼萧景琰纵马离开的方向,这才收回思绪,跟着高湛去了皇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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