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90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九十

皇帐里面只有梁帝一人,许是特意交代过了,所以并没有丫鬟奴才们伺候。

这几日一直陪在梁帝身边的静妃也不在。

不过这都是梅长苏进来之前就可以想见的。

远远就看到高湛在远处候着,眼神一直看着这边,丝毫不顾及被自己发现。

梅长苏心中就明白了,高湛是故意的,想必所谓的“试探”终究是来了。

梅长苏心里十分坦然,三言两语把萧景琰支开了。

果然就见高湛过来了。

这一面早晚也都是要见的。

此刻面见梁帝,梅长苏心中反倒平静得很。

“草民梅长苏,参见陛下!”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江左梅郎。

当初在霓凰郡主择婿时,就曾察觉到此人非同一般,那双眼眸宁静无波,似清澈又似幽深,虽默默垂着,宛若禅定,却又灵气逼人,哪怕眼前面对的是天子,也没有丝毫羞缩之态。

梁帝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叫了一声:“梅长苏。”

“草民在。”

“当日郡主择婿,多亏你机智妙计,不至于让我大梁脸面全失。”梁帝不经意地说道,“不过当日却并不知道,你这个苏哲,就是颇负盛名的江左梅郎!后来知道了,也就难怪太子与誉王都对你大加赞赏了。”

“陛下。”梅长苏沉着道,“草民身边有一痴儿,名叫飞流,虽然说话行为犹如三岁幼儿,但是心思专注,故功夫极好,很多招式只要他见过一回,就能想出应对的法子,就连蒙大统领也对他大加赞赏。但这却也正是让草民头疼的地方。”

“哦?为什么?”

“因为他生起气来也像幼儿一样,容易冲动而为,并且从不考虑后果。在江左时就曾与人出手斗殴,导致对方受伤。常常有人来我这里告状,要求我严厉处置飞流。陛下认为我该罚他吗?”

“先生认为呢?”

“不该。”梅长苏斩钉截铁的说道,“飞流的性格虽然顽劣,但是,从不主动招惹他人,那些他与之动手的人都是百般挑衅他,激怒,在飞流眼中自然成了恶人。武功是飞流保护自己的方法,错的是那些想方设法激怒他的人,难道因为飞流会武,就该对前来挑衅的人百般忍受吗?何况明知飞流的智力只有三岁孩子的程度却还要一再挑衅,这样的后果也就早该预料到了。如果我听了他们的话,反倒去责罚飞流,这不是成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有点道理。”梁帝让人给梅长苏搬来凳子,说道,“不过,先生怎么敢判断那些人就一定知道自己打不过飞流呢?说不定,他们原本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输,落到最后那个结局呢?”

梅长苏笑了笑,说:“没有量才之眼光,难道要怪别人有才而不外露吗?没有用才之能力,难道要怪别人不愿效力吗?陛下,天下的买卖都是双方你情我愿的,这跟强扭的瓜不甜是一个道理。”

“有些意思。”梁帝此次请梅长苏过来,原本也不是为了他在誉王面前假意投诚却暗度陈仓,因而很快便揭去这一章,说,“为了卫峥的事情,夏江却把先生带进了悬镜司,我听景琰说,先生的身体不好,吃了不少苦吧。”

“不碍事,查清楚了就好。”梅长苏说道。

“这个夏江,彻底辜负了朕对他的一片信任,朕将整个悬镜司都交到他手上,他却拿着鸡毛当令箭,肆意妄为,朕已将他关入天牢,等案子都查清楚了,必定严办。”

梅长苏说道:“陛下如何处置是陛下的决断,草民只是一介布衣,朝局上的事,不是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可以左右的。”

“是吗?”梁帝眯起了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说道,“不过,夏江真的冤枉先生了吗?”

梅长苏脸上毫无惧色,淡淡笑道:“难道不是陛下查清楚了之后才派人查封了玄镜司,把草民放出来了吗?”

梁帝直言道:“我虽然知道夏江在卫峥一事上,确实有意想要攀咬景琰,他之所以把卫峥从悬镜司的打牢移到大理寺,就是为了让景琰有赌一赌的机会,只有景琰动手了,他的如意算盘才能打得响。苏先生不用急着辩解,也不用替景琰着急,朕不怕跟你实话实说,若说金陵城里面,有谁敢不顾一起的从夏江手上把卫峥给救出来,除了景琰,朕不信还有其他人有这个胆识。”

梅长苏面色沉着,说道:“陛下心中原来是这样想的……”

“但是,朕不怕他救,”梁帝道,“朕怕的是他救人的过程不利落,留下点什么把柄被夏江抓住了,夏江那个人朕心里面清楚的很,他就像是一只野狗,只要留下一丁点线索,他都能咬死不放。如果是那样,就算朕也保不住景琰。不过还好,先生替景琰想了一条锦囊妙计出来,让夏江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来梁帝心中清楚的很!

梅长苏咬咬牙,没有说话。

梁帝毕竟在阅历上胜过梅长苏,对于梅长苏脸上表情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他有些得意,便打算乘胜追击,厉声喝问道:“苏先生,但是我有一事不明,当时的太子和誉王,无论哪一个都比景琰的条件要好,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靖王?辅佐一个皇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容易让景琰有了今天的地位,难道就没有想过一旦失手就前功尽弃?无论哪一条,都不是一个谋士该有的想法。苏先生,你来京城,究竟有何目的?你,究竟是谁?”

梅长苏原本不想引人注意,是为了不让梁帝注意到萧景琰在暗自壮大,但是眼下看来,似乎梁帝与他的目的是一致的,这大大出乎梅长苏的意料。

不过,他并不清楚,梁帝刚刚的话,究竟是为了试探他所以有意为之,还是带着几分真心。

梅长苏说道:“苏某自负有才,若不来京城施展,还能去哪里?但有才之人并非个个都追名逐利,苏某选了留在靖王殿下身边,求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也是一个真正有才之人的眼光与能力。”

梁帝摇头,说道:“那你就不该帮他救卫峥,救一个逆党,冒得可是失天下的风险。”

对梁帝断言萧景琰就是那个劫走卫峥的人,梅长苏始终不承认也不否认,表现出的不可置否,在梁帝眼中,成了一股读书人多余的傲气。

梁帝沉声问道:“来之前,朕接到了一份夏江的口供,夏江在口供里面说,苏先生亲口承认自己是当年祁王府的旧人,苏先生,此话当真?”

梅长苏说:“祁王府有没有旧人,陛下最清楚。”

梁帝看他这镇定自若的模样,突然间有些犹豫。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夏江既然已知必死无疑,却愿意在朕的面前有所举告,朕觉得未必不是真的。”

“那陛下是信了夏首尊的话?”梅长苏笑道,“夏首尊惯于诛心,难道陛下时至今日对夏江的手段还没有领教够吗?”

梁帝一时呆愣。

从梅长苏的话里,又想到了当年的祁王,若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却不知当年的祁王在死之前有没有说点什么。

一念及此,梁帝的兴趣也就散了,终究是挥了挥手,让梅长苏退下了。

皇帐外面,萧景琰正站在那里,眼光如刀剑凌迟般划在梅长苏的身上。

萧景琰面色严肃,眼神却露出一丝忧伤——“你故意将我支走,独自一人面对这危局,在你心中,始终觉得我还不够好到能与你并驾齐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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