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92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九十二

对于梅长苏的话,萧景琰不得不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梅长苏是有“前科”的,若不是萧景琰自己够机敏,察觉到梅长苏身份的与众不同,只怕并不会这么早得知梅长苏的身份。

梅长苏的好意,他无法拒绝,但是,他的好意,也可以做到让梅长苏难以拒绝。

所以,接下去的时间里面,萧景琰打算尽可能让梅长苏就在自己眼前,随便梅长苏如何烦躁,总不给他一个离开的借口。

“庭生,苏先生是饱学之士,平常你在靖王府忙着练武强身,没有什么机会跟苏先生读书,这次正好有机会,让苏先生好好指点指点你的学问,文韬武略,都要懂一点才好。”

“知道了。”就这样把庭生派到了梅长苏的身边。

“苏先生,我母妃久居宫中,没什么机会出去走走,就算像这样的狩猎,也不宜抛头露面,听豫津说,先生博闻强识,对各地的大河山川、风土人情都略知一二,先生有空时,请与我母妃说道说道,让她开心。”

连静妃娘娘都被萧景琰搬了出来,梅长苏当然也不能拒绝。

更不能拒绝的是,有时候萧景琰自己还会替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借口,让梅长苏无话可说。

“我知道苏先生读书涉猎极广,上次我带沈追、蔡荃去与先生讨论选人用人之事,回来后他们都对我说,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反正春猎也不能大动干戈,不如先生与我讲讲兵马改制之事吧,父皇今日把这事交于我办,我正愁没有人可以商量商量。”

梅长苏实在忍无可忍,趁着没人的时候,梅长苏怒目瞪着萧景琰,这次换萧景琰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先生,有话要说?”

“景琰,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是庭生,就是静妃娘娘,这、这、这,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啊。”萧景琰说,“教庭生读书不好吗?庭生打小就喜欢读书,我那靖王府里面都是一些粗人,没人能当他师父,你也不用费神去收他当徒弟,要那个形式做什么,你就三言两语简单指导一下他就行了。再说我母妃,在宫中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我找个法子哄她开心开心,先生不愿意吗?还是说,先生不愿意教我兵马之道?”

“萧景琰!”梅长苏恨得牙痒痒的,若不是担心隔墙有耳,对着眼前这软硬不吃的萧景琰,梅长苏几乎要大吼大叫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景琰,你还不放心?”

萧景琰瞪了他一眼,说:“不放心。”

梅长苏有些无奈,但也无话可说,只好随他去了。

直到有一天,蒙挚来找梅长苏。

“据卫士传报,那人说是来找苏先生的,本当一概逐出,恰好我身边一个卫队长路过,他知道我素来礼敬苏先生,所以命人先看押,过来通知了我。”蒙挚坐在靖王的主帐中,全身束着软甲,显然是挤时间跑过来的,“不过那人不肯说出他的名姓,苏先生要见吗?”

萧景琰不说话,显然是在等梅长苏的意见。

梅长苏沉吟了一下,道:“不麻烦的话,还是见见的好。”

 “那我叫人带他过来。”蒙挚走到帐口对外吩咐了一声,又回到原位坐下,看看对面的两人,“你们两个怎么了?”

 “嗯?”那两人同时抬头,“什么怎么了?”

蒙挚一见这反应,就是平日里再不开窍,也明白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多问,清了清嗓子,端起了茶。

不多久,两名禁军卫士押了个披发褴衣之人进来,将他朝帐中一推,行礼后又退了出去。

梅长苏正要细看,就见那披发人踣跪于地,膝行两步,朝着梅长苏一拜,用嘶哑哽咽地嗓音叫了一声:“宗主……”

梅长苏心头微惊。欲待伸手去拨他的头发,蒙挚已抢在前面,将那人的下巴朝上一抬,两边散发随即向后垂落,露出一张青肿脏污,勉强才能辨别出真容地脸来。

“童路?”江左盟宗主的视线一跳,“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宗主!”童路伏地大哭,几乎泣不成声,“属、属下对……对不起您……”

梅长苏凝目看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童路原本是负责梅长苏与十三先生之间传递消息的人,但是前段时间却突然失踪了,十三先生派人祥查,才发现,童路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叫隽娘的女子,那女子年轻貌美,又是独自一人在金陵无依无靠,童路见她可怜,便留了她长住,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生出些情愫。再查之下,十三先生发现,这个叫隽娘是秦般若的师姐,正是秦般若派她到童路身边,想要从童路这里打探梅长苏的消息。这次童路的失踪就与隽娘有关,幸好十三先生发现的及时,一早就斩断了妙音坊与梅长苏之间的联络,这才没造成大损失。

梅长苏原本想过寻他出来,后来因为卫峥的事给耽误了,现在却见到童路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自然大吃一惊。

半晌后取过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用平稳地语调道:“你先喝点水,静一静。这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十三先生说你叛了,是真的吗?”

“宗主……属下是做错了,但属下绝不是有心叛盟,”童路咬着牙,面色青白,“招出妙音坊,是因为……因为……他们拿隽娘威胁我,我可以舍了自己的命,可我舍不下隽娘的命,所以……所以……”

“人非草木,自然有情,我明白。”梅长苏淡淡道,“那你这次来又是为何?”

“隽娘是秦般若的师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她也想斩断过去,跟我一起归隐田园……三天前,隽娘带我一起逃了出来……”说到这里,童路脸上显露出一片痛苦之色,说道,“她对我说,秦般若要煽动誉王谋反,我们本想偷偷逃出来,通知宗主,但是才出城,就被追上了,是隽娘拼死护住我,我才逃出来的,但是隽娘……”

萧景琰对这人不熟,不过他的话倒是叫他大吃一惊,几乎跳起来:“誉王兄要谋反?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谋反?再说手里才多少人?他凭什么谋反?”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童路一边思索一边道,“听隽娘说,圣驾刚出城,誉王就去天牢暗中探望了夏江,他们具体计划了什么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地是,誉王已经想办法把留守京城的禁军给控制住了……”

“什么?”蒙挚面色大变,“留守禁军有近七千,哪有那么容易被控制住的?”

“据说统率留守禁军的那两个副统领已经效忠于誉王了。”

面对萧景琰询问的目光,蒙挚有些难堪:“这两个副统领不是我带出来的人,内监被杀案才调来的,确实把握不住,可是……我相信我的兵,谋上作乱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听的。”

“童路只是说他们被控制住了。”梅长苏摇了摇头道,“禁军训练有素,历来服从上命。现在京城以皇后诏命为尊,如果把他们一队一队的分开,逐批收缴武器,再集中到一处看管起来,是可以做到的。毕竟外面还没有打起来,禁军虽不能理解上峰的命令,可无缘无故的,也不会强行反抗。”

“就算禁军被废了,誉王也只有两千府兵,够干什么的?顶多跟巡防营拼一拼,还未必拼得过……”

“不止,还有……”童路急急地道,“隽娘探知,誉王在京西有强助……叫什么徐……徐……”

“徐安谟!”萧景琰眉尖一跳,放在桌案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庆历军都督徐安谟?”蒙挚瞳孔微缩,看向萧景琰,“就是那个……曾因临阵退缩,差点被殿下您军法从事的徐安谟?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当年连战场都不敢说,如今哪里来的胆子敢谋反?”

“那就要看誉王许给他什么天大的好处了。”梅长苏冷笑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像徐安谟这样的人,只需一个舌辩之士,就能说服他了。”

“这么说,你是相信誉王兄要谋反了?”萧景琰至今还不敢完全相信——谋反是什么样的罪名,誉王究竟有什么样的把握就敢谋反!

梅长苏轻叹一声,“我之所以认为誉王比太子更危险,就是因为以他的性格,大有不破不立的狠劲。他现在被陛下打回原点,东山再起困难重重,更重要的是,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的时间,让他象扳倒太子那样扳倒靖王殿下了。失去夏江、失去朝上的朋党、失去陛下的恩宠,誉王这一向被逼得太紧……若是他一直在府里倒也罢了,如果他真的忍不住去看了夏江,那位首尊大人有的是办法可以逼疯他……”

“誉王兄就一定会听夏江的话吗?”萧景琰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谋反,这几乎是死路一条!”

“但是拼一拼,总还是有机会的,何况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是一天天大的好机会。”梅长苏说,“陛下带着宗室、重臣出来春猎,身边却不过只带着三千禁军,若是能一举攻下,的确是个破釜沉舟、改朝换代的好机会。”

话已至此,萧景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抿了抿嘴唇,脸色难看得很。

童路已经被萧景琰的两名心腹亲兵带下去了。

蒙挚看看萧景琰,又看看梅长苏,终于是第一个沉不住气,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手上可只有三千禁军,若是誉王真的说动了徐安谟的庆历军,双方交战,我们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不急,我们先冷静一下,分析分析局势。”萧景琰拔出腰刀,在砂地上画着,“这是京城,这是九安山,庆历营驻扎在西边,距京城三日路程,距九安山需五日。但有一点,庆历不是行台军,不在战时,都督没有专擅之权,十骑以上兵马,不见兵符不出,誉王真有办法,调的动庆历军?谋反毕竟是重罪,就算他说得动徐安谟,但是又怎么能号令这五万人?”

梅长苏看着地上的画痕,眉尖微蹙:“大概也只能伪诏或伪兵符了……验符之人是徐安谟,他可以动手脚。”

“但庆历五大统领也有权复验,如果徐安谟拒绝复验,那么统领就有权拒绝出兵。总不能五大统领全都反了吧。”蒙挚提出异议。

“反上两三个就够了,不听话的可以杀。”

萧景琰面沉似水,默然还刀入鞘。

这一点,梅长苏所言不虚,如今军中确实不比当年,除了四境前线的行台军还保留着一点硬骨外,各地养的屯田军因军饷克扣、军纪败坏,早已不复军人的忠诚。若以重利相诱,也不是不可能收买几个军官的。

“我们留在京里的人手,对誉王的异动不会毫无所察,大概明天,最迟后天,也会有消息送来,我们可以跟童路所言印证一下。”梅长苏的双眼慢慢眯成了缝,手指轻轻摸着下巴,“可是……这一切也可能只是誉王的诈招。一旦我们轻举妄动,而最后却没有逼驾谋反地事实发生,殿下刚刚从皇上那里得到的信任就会烟消云散,降到和誉王一样的处境。”

“那这样一来,我们现在知道了消息,不能去跟陛下明说……”蒙挚失声道。

“当然不能!”梅长苏道,“咱们这位陛下一向是多疑的性格,如今誉王已经是虎落平阳,如果如今景琰去陛下面前告状,陛下心里会怎么想,不用我说,你们心里也都清楚。”

“那,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蒙挚急道。

“有用。提前提防总是可以的。”萧景琰说,“事先制定多套预案进行防备,总比到时候措手不及地好。”

“不错,你们想,圣驾出行,四方都设有警哨。京城与九安山之间有两个警哨,一个离京城较近,定会被誉王拔掉,一个离九安山近,随驾的禁军不定期地要去查看,誉王没办法。而庆历军这次袭驾,必经几个大镇,难以久掩行藏,要的就是一个快字,为了抢到时间,他们是不可能绕过这个警哨走其他路的。”

“你的意思是,一旦此哨地警讯传来时,自然就能完全确定誉王是真的要谋反,而非诈行虚招了?”蒙挚稍稍计算了一下,“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啊!此哨离九安山脚,不过五十里之遥。等我们接讯后再护驾下山,肯定会迎头撞上!”

“不能下山!”梅长苏看了一眼萧景琰,说,“九安山易守难攻。占据地理优势尚且可以坚持几日,若是下山就必死无疑了。以禁军的能力,守上五天也是极限了。回得来吗?”

萧景琰唇边挑起坚定的笑,“母亲和你们都在山上,我死也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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