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96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九十六
这场九安山上的叛乱，来得快，去的也快。
平叛后清理战场，尸体全部移到了山脚，已方的逐一包裹停放，造册记录，而敌方的只清点出人数后便统一掩埋。猎宫外专门划出一片区域将息伤者，纪城军暂时顶替禁军之责，拨出三千人在猎宫值守，其余的兵力也全部退到了山脚，扎营候命。
按照梁帝的旨意，在整个九安山附近开始搜捕逃逸的叛军，同时宣布将对勤王护驾者进行赏赐。
杀上九安山的也都是些普通士兵，收到的军令是来九安山上勤王救驾，原本以为是正义之师，此刻被俘才明白是受了诓骗。俘虏的士兵被圈在一处大帐中，将官们则分别关押等待审讯。
蒙挚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连忙赶去寝殿，将具体详情回禀梁帝，顺便也替这些普通士兵求情。
“陛下，臣以为，这些被俘的普通士兵，单纯就是受了徐安谟的欺骗，他们只知道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并无权对上面的决定提出质疑。何况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投降，如果我们处置的丝毫不留情面，不问缘由，一概以叛乱论处，传出去只怕对陛下不利。还有留在金陵的禁军，他们也都只是受了命令，还望陛下开恩，饶他们一命。”
梁帝点点头，突然想起，便问道：“景琰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回禀陛下，靖王殿下把事情交代给微臣之后，就先去休息了，这，也是靖王殿下的意思。”
“景琰受伤了？”梁帝有些不放心。
蒙挚连忙回答：“受伤倒是没有，可能是昼夜兼程往回赶，有些累了。交代臣过上一两个时辰再去叫他。”
“那就不要叫他了。”梁帝摆摆手，说，“让他休息吧，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他，也辛苦了他，剩下的都不是大事，你安排好就行了，就不要去打扰景琰了。蒙卿，你休息一晚，明日就带上一万兵马，先行起程返回帝都，第一，迅速安排人手抓捕誉王和徐安谟，徐安谟是死是活朕不在意，朕只要见到这个人就行了。至于景桓，朕要活的；第二，朕要你封锁消息，这次九安山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允许给朕乱嚼舌根，你返回金陵以后，收了皇后绶印，移宫幽闭，待朕回銮后处置。记住，金陵不能乱。大局平定后，立即回报给朕，朕等到你的消息后再带众人回京。”
蒙挚立即大声道：“臣领旨！”
掌令官捧着拟好的新旨躬身进来，梁帝略略看了一遍，亲自扶印盖好，封卷起来，递给蒙挚道：“旨意未尽之处，朕许你便宜行事。切记，一定要小心谨慎。”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得了梁帝的旨意，蒙挚不敢耽误，着手布置追捕誉王和徐安谟的事宜。
此次跟着萧景琰来九安山的都是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悍将勇兵，所以尽管五日恶战，损伤也不大，只有两人阵亡，三人重伤，其余诸人情况还好，戚猛尤其生龙活虎，只歇了一会儿，就嚷嚷着待不住，蒙挚正好也就把追捕的任务交给了他。列战英手臂受了刀伤，用绷带吊着，行动上有些不方便，因而就被留下来，负责猎宫的日常防卫。
待蒙挚把一切安排妥当，也顾不上与靖王道别，第二天天一亮就启程返京了。
因而萧景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蒙挚已经下山去了。
“醒了？”
作为皇子，又是七珠亲王，萧景琰在猎宫中自然也分到了一所独立地院落，供他和靖王府其他的人居住，梅长苏是跟着萧景琰一起来的，自然也住在这里。
周围都是列战英安排的靖王府的亲信，所以梅长苏比平日放松一些，见萧景琰一直昏睡不醒，自己便拿了本书，坐在一边细细翻阅，直到萧景琰醒来。
“小殊？”萧景琰看了看四周，外面已经黑幕，便问道，“蒙大统领呢？我请他两个时辰之后来见我的。”
“蒙大哥早就下山回金陵去了，”梅长苏放下书，找了个离萧景琰近一点的位置坐下，说，“别说两个时辰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静妃娘娘都来看了你好几次，只不过你都在昏睡，静妃娘娘也就不舍的叫你起来，只问了问你的情况就走了。”
知道他有话要问，梅长苏干脆替他说了：“你放心，还在逃逸的叛军，蒙大哥已经安排人去追捕了，跑不了，那些已经投降的普通士兵，只要查明了与叛乱没有直接关系的，陛下也都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蒙大哥今天一早就带人先行返回金陵了，陛下交代他收回禁军的节制权，收了皇后绶印，将皇后移宫幽闭，等一切都平定下来了陛下才会回京。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既然你都说安排好了，我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萧景琰伸了个懒腰，脸色比前日刚回来时已经好多了，让人见了也能安心不少。
“睡了两天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梅长苏把列战英喊进来，吩咐把早就做好的吃食端进来。
萧景琰见列战英手臂上缠着绷带，又多问了几句，直到知道自己手下的兵还好，伤亡不算惨重的时候，这才放心的端起来粥碗。
“小殊，你吃了吗？一起吃点。”
梅长苏没搭理他，又重新拿了书，坐到一边。
“小殊？”萧景琰往嘴里快速扒了几口，等他一番狼吞虎咽下来，才发现梅长苏一点也没搭理他，又连着喊了好几声“小殊”。
梅长苏原本不想理他，这会儿只好应他一声。
萧景琰有些奇怪，又问道：“小殊，你怎么了？叛乱都已经平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原本你与太子、誉王是三足鼎立、互相制衡的局面，现在誉王谋反，自然已经不再党争之列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和太子了，现在太子的矛头，一定会直接指向你。你没有上位之前，太子和誉王缠斗了这么久，虽然其中有谢玉的帮忙，但是太子自身一定也不会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懦弱无能，他们两个的结局，是太子胜了，就更能说明，太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一些。如今他要对付的人只剩下你了，只怕往后的日子又是防不胜防了。”
这些萧景琰也曾想过，不过好在他性格豁达，并不像梅长苏这样忧思很深，因而也并不十分在意，此刻见梅长苏把这些说出来，心里也对梅长苏的坦白十分满意，安慰道：“小殊，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多太深，对你身体不好。再说，多想无益，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好。”
梅长苏心中还是十分烦闷，却也明白萧景琰的话是对的，只是皱了皱眉头，说：“你还是要注意一些，我现在是梅长苏，你不要老是“小殊、小殊”的叫我，若是以后叫的顺口了，在别人面前露了破绽就不好了。”
萧景琰不想他再多担忧一层，只好答应了他。
此次作乱的庆历军都督徐安谟是在第三天被追捕到的，誉王也被抓了回来。消息传来时，梅长苏正跟靖王面对面坐着，讨论回京后的逐项后续事宜。
萧景琰心中并未觉得轻松，反而有些沉重，吩咐下面的人对这两人都要严加看管，单独关押，不要让他们两个有互相交流的机会，也不要打骂他们，留着等陛下处置。
梅长苏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劝道：“誉王与夏江自己走上绝路，实在怪不得旁人。”
萧景琰摆摆手，说：“我总觉得，誉王兄也是受了什么诓骗蛊惑，他原本并不是这样的人，本性是好的，从前也不像现在这样争名逐利，除了祁王兄，我那几个兄弟我最佩服的也就是誉王兄了，若当初说他当太子，我也是支持的。”
梅长苏脸色一沉，显然听了这话并不开心，说道：“你不要拿他与祁王相提并论。他不配。”
萧景琰原本心情就不好，此刻更像是被点燃的炮竹，大声道：“他是我兄长，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也是救过我命的人，若不是他，我早就溺水死了。”
两个人互不退让，此情此景，显然梅长苏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萧景琰是个性情中人，此刻无论再与他说什么，只怕都是听不进去的，所以梅长苏干脆不说话了，行个礼照直出去了。
萧景琰见了更是生气，原本两人把梅长苏的身份说开了之后，就不再有这些虚礼了，眼下梅长苏又把这一套搬了出来，明显就是与他难堪，因此眼看着梅长苏摔门出去了，萧景琰也是固执的二话不说，任他走了。
列战英原本守在屋外，猛的看见梅长苏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冲了出来，上前与梅长苏打招呼也不见回应，于是满心疑惑的进来屋子里面，却见萧景琰也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吗？我看苏先生挺生气的样子。”
“他气他的，随他去吧。”萧景琰话不经思考的就说出了口。
说到底，他是有些埋怨梅长苏的——无论怎样，萧景桓是他兄长，如今兄长犯的是叛乱的死罪，无论如何心中都有三分不忍。
列战英却是劝道：“殿下，您还是不要与苏先生置气，他身体不好，这几日操心的事情又多，若是气出个好歹，您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何必呢？总得有人先低头。”
萧景琰也有些烦躁，心中也明白列战英话里的道理，挥挥手让列战英下去，只好自己又往梅长苏的房间去。
刚走到梅长苏的门口，就被飞流拦了下来，而且还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恶狠狠的丢给萧景琰两个字：“睡了！”
“睡了？”萧景琰一下紧张起来，“他不舒服吗？”
“累了！”飞流大声吼道。
哦。”萧景琰点点头，转身慢慢走下台阶，心里明白这就是几句托词，却又不愿拆穿，只好往后走，自己的主屋不想去，便又走至院中站定，让风吹拂自己有些燥热的脸庞，心中一阵莫名的烦乱。
正想着心思，就听见一阵哗闹之声。
萧景琰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瞥见是戚猛从旁边院落走过，脸上满面兴奋之色，于是喊道：“出什么事了，在这里大声喧哗？我告诉过你们，要保持安静，不要大吵大闹。”
“殿下！我们抓到了！”戚猛跑过来，居中一跪，大声道。
萧景琰知道蒙挚走之前将抓捕叛军的事情交给了戚猛，此时顺理成章的以为戚猛说的还是抓到了誉王一事，心中更加烦闷，脱口呵斥道：“知道是你们抓到了，刚才已经听战英回禀过了，抓到了就抓到了，没必要表现成这样，又不是什么好事！”
戚猛有些疑惑，道：“我们才刚抓到怪兽，战英就已经说给您听了？”
“什么怪兽？”萧景琰问道。
“就是之前京兆衙门来找您求援，说金陵城附近的孤山上出了一只浑身长满白毛的怪兽，我们抓了好久一直没见他的踪影，没想到它居然也跑到了九安山附近。我们去搜叛军，歪打正着把它给围住了，呵呵呵。”戚猛说着说着，就是一阵傻乐。
萧景琰对怪兽没什么兴趣，挥挥手正要离去，转身却看见梅长苏从屋内出来，正要跟他打招呼，梅长苏却从他身边擦过，眼睛直愣愣的望向戚猛，道：“你们抓到的怪兽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这……苏先生，这怪兽凶得很，您还是不要看了吧。”
“带我去！”
梅长苏话里的不容拒绝，叫戚猛这猛将听了心里面也是一颤，戚猛下意识的往萧景琰的方向看去，等到萧景琰点了点头，他才带着梅长苏往关着怪兽的方向去。
只见宽敞地院落一角，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笼，笼中蜷坐着一个毛茸茸深褐色的东西，正在剧烈挣动着。
梅长苏顾不上周围还有人，立马冲上去，一把拽住那怪兽的胳膊，让周围人吓出一声冷汗。
“你别怕……别怕……没关系了，没事没事……”完全不理会身边的这一片混乱，梅长苏专心地安抚着笼中地怪兽，“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帮你的，你别动，让我摸一摸……让我看看你是谁……”
萧景琰也跟周围人一样惊慌，直到看见梅长苏这反常的举动，突然想起来之前倾城打探梅长苏的消息的时候听回来的那个关于火寒毒的故事，萧景琰握紧了拳头，像在忍耐与克制，然后大声吩咐周围的人都散了，自己才一个健步冲到关着怪兽的笼子旁，颤抖着声音问道：“小殊，他是谁？谁还活着？”
笼中的怪兽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再想要挣脱梅长苏的手。
梅长苏一向素淡清冷的眼眸透出一股灼热，他抓紧了那怪兽的手，轻声说道：“认出我了吗？我是林殊。”
[题外话]
没错，我是想要强行“洗白”誉王来着
虽然我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没有办法彻底洗白的
但是，难道他没有一丁点的可怜之处吗
确定谋反之前，他其实是放弃了的
直到发现自己的生母是被梁帝背叛了
于是他有了一个更加“光面堂皇”的谋反的理由
他虽然可恨，但是难道不也是可怜的吗
另外，我想让梅长苏和萧景琰都变得更加活生生一点
有情绪一点
所以……
就吵一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