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光荣无价》054
【文案】
国破山河在，人亡志不亡。
问明楼，死，怕与不怕？——答：他日若成丧家犬，不如今日提缨枪；
问明诚，死，怕与不怕？——答：生亦艰险，死有何惧；
问明台，死，怕与不怕？——答：怕，但他们不怕，我便不怕；
明镜笑曰——你们不怕，我便不怕。
五十四
在汪家吃的这顿饭，至始至终有一种食不知味的痛苦感，但是短暂的痛苦过后迎来的是彻底的解脱。
汪曼春似乎并不相信明楼在法国始终过着单身生活。
也许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的状态，总是以各种方式向男士求证某些问题的答案，若男士的答案是肯定的，她们一般会觉得不高兴，甚至大发脾气地闹上一顿，而一旦男士的答案是否定的，她们的第一感觉往往是不相信，而并非庆幸。
至少目前汪曼春还陷在同明楼的恋爱幻想之中，在她的概念里面，如果不是因为明镜从中阻拦，也许今天外人对自己的称呼早该变成“明家少奶奶”，而并非一句简单的“汪家大小姐”。
明楼依旧说自己在法国并没有什么艳遇，为了让汪曼春心里好过一些，他问起了汪曼春是否有认识过一些合适的男士。
他以为这样能够让汪曼春找回几分得意。
汪曼春的确笑着点头，承认去年交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不过这种笑容并非一种幸福的体现，全然不像其它热恋过的女生那样充满甜蜜与回忆，反倒有些无奈，甚至带着一丝诡异。
明楼的语气里有些遗憾和惋惜，问道：“无疾而终了？”
汪曼春的手指拨弄了一下刘海，笑着说：“那倒不是……我杀了他。”随后她抬起头看明楼脸上有些吃惊的表情，笑着耸耸双肩，她误以为这代表了明楼的好奇以及醋意，又问道，“想知道具体细节吗？”
“不，不。点到为止，点到为止。”明楼端起茶杯，迅速喝了下去。
他从“恋爱”到“放弃”，从“放弃”到选择“利用”，整个过程曾经充满矛盾、自责、自惭，但是，从今日起，他再也不用背负任何道德上的歉意和爱情上的愧疚了。
他终于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浪漫、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了，在这漫长的时间变化里面，她已经从一个人退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畜生，甚至是一只双手沾满鲜血、却站在鲜血之中而无所畏惧、自鸣得意的畜生。
回家的路上，明楼把车窗摇了下来，有带着初秋寒意的冷空气从车窗外面灌进来，就连坐在前排的明诚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寒颤。
明诚说：“大哥，把车窗关上吧，夜风凉了，吹多了头疼。”
明楼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明诚身上那单薄的一件大衣，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车窗摇上了。
明诚从后视镜里面，把明楼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于是问道：“这顿饭，吃的不痛快吗？”
明楼身体靠在后座上，说：“这顿饭，以后都吃不痛快了。”
明诚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心，犹豫地喊了几声大哥。
明楼应了一声，如同想起了一些事情，用一种交代的口吻道：“从我们回到上海之后，一切就和之前的情况不一样了，遇事不许私自做决定，除非遭遇生死选择。”
“是。”明诚回答。
“阿诚，”明楼说，“还有回到上海，怕是日后你会受些委屈。”
明诚一愣，想到明楼提到了汪曼春曾经刻意问起过自己，再加上明楼拟定好的计划，坚定地说：“大哥放心，我懂。”
***
明台是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面醒来的。
整间屋子只有两盏台灯亮着，一盏在书桌上，有人正伏在那里写字，一盏在他躺的床头，像是一个贴心的关照，怕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没有亮光，第一时间会感觉恐惧。
明台甚至注意到了有人替他盖上了一床毛毯，避免着凉。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明台感动主人的悉心照顾。
脑袋里面传来的昏沉、眩晕的感觉提示着他是怎么样被这间屋子的主人强行带到这里来的，他扶着额头，想起临行之前，明楼曾特意交代他出门在外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切忌强出风头的坏毛病。
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把明楼的话记在心上。
在香港下了飞机，明台正要走时，被王天风拦了下来，看着对方伸出右手的友好样子，于是明台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了上去。
王天风问：“没有人来接你吗？”
明台答道：“香港我常来。”
王天风问：“那你可以做我的向导啊。”
“你需要吗？”明台眨了眨眼睛，便想就此分手，却发现伸出去的手已经被人紧紧捏住，收不回来了。
等他再醒过来，他就已经到了这里。
虽然是个陌生的环境，明台的心里却并不觉得慌张，只是有几分憋在心里无处发泄的火气。
他从小养成的少爷脾气，让他觉得从没有像此刻这样丢人现眼。
“您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明台讥讽道。
他知道自己一睁眼，对方肯定已经有所察觉，从对方这一系列的行为中，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更像是间谍，为国家、为政府工作的特工。
王天风头都没抬，还是专注在桌上的纸和手里的笔上，只是口里回答道：“药效还没过，你最好老老实实躺着别动，保存体力，免得受伤。顺带提醒你，我是在教你怎么样成为一个对国家、对民族有用的人，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报答。”
说这话的时候，王天风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同明楼一起加入军统的场景，那时候，明楼也是如此对自己说的。
这才是王天风硬着脖子，不去看明台的原因。
说到底他是明楼的弟弟，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即使是王天风，也有些于心不忍。
明台大吼：“你们这叫做绑架！你简直卑鄙无耻！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最好把我送回去，如果这两天我不去港大报到的话，我大哥大姐一定会发现的，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我，你最好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王天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香港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家的小少爷已经如期在港大报到入学，至于你的大哥大姐，是绝对不会知道你已经到了我这儿。”
明台咬咬牙，豁出去了，说：“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我大哥厉害着呢！就凭你这点雕虫小技，也能瞒得过他？”
王天风一听这话，就好像被人踩了痛脚，飞快地来到明台身边，并且一手迅速且准确的掐住了明台的脖子，让明台一时之间连说话都显得极其艰难。
事实上，明台踩到的的确就是王天风的痛脚。
明台涨红了脖子，开始口不择言：“……混蛋……”
王天风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允许你骂我，就当是我在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宽恕你这种无礼态度，但是，没有下一次。”
明台一听他又提起“救命之恩”，顿时火气又上来了，张口又骂了一遍“混蛋”。
还没等明台反应过来，王天风立刻一个耳刮子扇的明台觉得自己半边脸都变得麻木、没有知觉了。
王天风说：“听着，我正在帮你施展你平生的抱负，你应该谢谢我。”
摄于刚刚那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刮子，明台一时之间不敢脱口大骂，但是换来的是王天风一记硬拳头，捶在他的肚子，一样叫他疼的说不出话。
明台觉得自己眼泪都快痛出来了，但是不知为何还保留着一点点倔强，就如同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一般。
明台说：“……我没有骂你……”
“骂我不行，”王天风说，“腹诽更不行。”
说完王天风走回他的书桌上，拿起一份保密文件，又重新走回到明台身边，递给他说：“咱们该谈谈正事了。签字吧，要想活命，就下水。”
明台硬着脾气，说：“我不是害怕，我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我出事。”
“每一个抗日将士都有家人。”
[题外话]
上午打开U盘文档，正准备开始写的时候，发现文档成了乱码
于是，连我自己要想看我自己的故事，都需要从LOFTER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