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087

【文案】

这是一篇意图“洗白”所有人的脑洞。

如果所有人的所有事情都“事出有因”,不过结果是好是坏,能被原谅多少?

有个词叫亡羊补牢;

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个词叫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

最后一句,三观没有问题,只是想让“世故人情”不至于太过荒凉。



八十七

一间密室里,正有两人密谈,脸上的表情显得说话的人格外兴奋。

“当日我向太子承诺,在下一定能替您除掉誉王殿下,让您高枕无忧,当初太子不信,在下也能理解,如今我承诺给太子殿下的事情,已经做到,眼下太子是否能相信在下的诚意了?”说话的人赫然就是原本早该离开大梁的南楚陵王殿下宇文暄,“太子殿下,我们之间的合作还能继续吗?”

萧景宣的确有说不出的兴奋。

誉王萧景桓虽然一直以来都只是亲王,但是七珠加冠,除了少了一个太子的头衔,朝局上却能与自己分庭抗礼,两人几乎平起平坐。何况近些日子,自己身边能用的人已经被拔掉不少,尤其是失了谢玉这个强有力的依靠,让萧景宣大受打击。此刻见能够除掉誉王这个心头大患,当然兴奋。

不过,萧景宣也不敢轻易放松。

之前以为誉王是得了梅长苏的暗中相助才接二连三的剪除了自己的羽翼,现在看来,梅长苏并非誉王的人,他明里帮着誉王,实际上却暗中相助靖王,那么眼前这个南楚来的宇文暄,之前一直与誉王搅和在一起,此时却突然调转方向向自己投诚,实在不得不多留一个心思。

萧景宣露出会心一笑,甚至亲自替宇文暄倒酒,别有深意地说道:“陵王殿下实在客气了,我与陵王殿下之间哪有什么合作,显得多生分,那是交情!”

宇文暄一愣,随即把酒清杯,也跟着笑着点点头:“是在下说错了话,太子殿下说得对,是交情、是交情。”

心里面却是冷笑不止:都说大梁的这个太子,是无能之辈,平庸得很,与誉王相争多年,却几乎让誉王与他平起平坐。更有传言说,原本太子就是靠着宁国侯的帮衬才有现在的局面,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宁国侯倒了,太子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但如今看来,看人不能只相信道听途说了......

萧景宣更显得亲热地问道:“宇文兄是怎么做到的?”

宇文暄听他这么称呼自己,心中觉得不爽,他与大梁的太子实在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就算太子心中也未必不是这样想的,利益关系,相互利用罢了,因而也就不放在心上,说道:“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抓到了一名滑族女子,不知道太子是否清楚,誉王身边那个女诸葛秦般弱就是滑族的人,她的师父就是当年滑族的璇玑公主,手底下那个红袖招就是璇玑公主留下的一个情报组织,专门从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身上套取情报,当然也会在一些高官府邸里安插一些眼线内应,誉王有很多事情不好自己动手,都是借助秦般弱去做。”

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着萧景宣脸上的表情,整个事情当然比宇文暄此时讲出来的要复杂的多——所谓被抓的滑族女子根本不存在,宇文暄是南楚的一个闲散王爷,但是这个闲散王爷却不像大梁的纪王爷一般是一个安于清闲的闲散王爷,南楚国内他是没什么可借用的资源,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想好了借力打力的计谋,从大梁借兵回攻南楚夺权上位,原本誉王是他的首选,但是一是发现一旦誉王上位,未必会惦记他这个助他上位的盟友,答应借兵给他,二是觉察到随着靖王的上位,誉王几乎已成大厦将倾的态势,并不可靠了,这才退而求其次的选了太子——当然这些话都不能讲给太子,这个现盟友听。

萧景宣一直觉得自己身边缺少一个像秦般弱那样的人,手中握有大量的情报来源,心中一直十分忌惮,也派人暗中查清了秦般弱的底细。此时听宇文暄将秦般弱的事情一一道来,与自己查到的几乎一致,心中对宇文暄的信任自然又多上了几分。

“宫里的眼线告诉我,虽然蔡荃已经进宫向父皇请旨严查,但是父皇并没有答应,并且明旨示下,私炮坊一案只能查到朱樾,至于誉王,父皇摆明了是要保的。宇文兄,你我的目的好像还差一步啊。”

“太子殿下不要太贪心了,能够让誉王失去圣心,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虎毒不食子嘛,”说着,宇文暄走进了一步,低声说道,“说到底,也就只是一条人命而已,非得要陛下动手才能置他于死地吗?”

太子萧景宣立刻明白了宇文暄的意思,心中暗道眼前这个人的心机之深——也许他早已料到单凭私炮坊一案不能致萧景桓于死地,此刻便来暗示自己动手——萧景宣的脑子里面闪过好几个念头,权衡利弊之下说道,“毕竟是亲兄弟,他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此事便先这样吧。”

宇文暄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地笑了——看样子,这个太子的确不笨,原本以为借他的冲动,可以再捏上一个把柄......

宇文暄说道:“还有一件事,想必也是殿下希望看到的。”

“何事?”

“陛下宣了靖王殿下进宫,据说闹得很不愉快。”宇文暄浅笑。

“那也是陵王殿下的功劳,”萧景宣说,“父皇怎么会想到蔡荃那里的证据都是我送过去的?私炮坊之事原本由我而起,父皇万万想不到为了打击誉王我会旧事重提,毕竟我也牵扯其中,而这个时候最容易被怀疑的对象就成了景琰了,作为一个刚刚上位的亲王,他实在是太惹眼了,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任何事情只要与党争牵扯上,父皇就......”

萧景宣并不聪明,他能够想的到的事情,梅长苏没有理由想不到。

因而当梅长苏得知宫中发生的事情后,第一时间就责骂了萧景琰——“你怎么那么冲动?你怎么能提起祁王?你不知道那是陛下和你之间的一个倒刺吗?别人提及祁王还好,唯独你不能提!”

萧景琰端正地坐好,列战英正在给他额头上换药,药水接触到伤口,让他不由自主的扭开身子。

“殿下,忍一忍,马上就好。”列战英说道。

“伤口很深吗?” 梅长苏一个人骂了很久,萧景琰一句辩解都没有让他也觉得没意思,此时看列战英替萧景琰包扎伤口那样子,心中终究有些不忍,走近了才发现萧景琰眼角上方裂开一道口子,就像用利器划开一样,“流了不少血吧?疼吗?”

萧景琰这时候才说话:“不疼,小事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见萧景琰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梅长苏顿觉头疼,说道:“陛下那里你就不能忍一忍吗?针锋相对,于你有什么好处?从小到大,真是打都打不乖!就你这软硬不吃的性子,吃的苦头还少吗?”

“你都说了我是软硬不吃的性子,若是我突然学乖了,不与父皇争辩,恐怕父皇更会怀疑了。你放心,我虽然鲁莽行事,但是这样才是我的作风,只有这样父皇才不会起疑,我们才不会前功尽弃。”

梅长苏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梁帝现在之所以能够容忍萧景琰这样“大胆放肆”,就是因为这样毫无心眼可言的萧景琰才是没有威胁的——眼神触及萧景琰头上的伤口,说:“疼在你自己身上,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萧景琰说:“皮糙肉厚的,这点伤不碍事。”

正说着,突然见黎纲进来了,看了一眼萧景琰,黎纲说:“言侯来了。”

梅长苏与萧景琰心中都是一惊,相互看了一眼,萧景琰问道:“小殊,我要先回避吗?”

“不用了,”梅长苏说道,“自从我们请言侯帮忙救卫峥,他就已经知道你我的关系了,见你现在与我一起,想必也不会多想什么。要助你上位,言侯也可帮忙不少,借此机会说开了也好,日后朝局上有什么不方便你我出面的地方,言侯能帮得上。黎纲,请言侯进来。”

果然,言阙进来之后,扫了一眼,见萧景琰在这里,也并没有多话,只是行礼,说道:“我原是听豫津说,苏先生近几日身体不好,过来探望一下,没想到靖王殿下也在这里。”

萧景琰说:“我也是为了探病而来。此事连累苏先生至此,我实在心有不安。”

“哦,老夫来此来是有事相询,虽然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但是,此事困扰老夫多日,实在不得不问,还请殿下与苏先生据实告知。”

梅长苏一听这话,有些头疼——他早已料到,救出卫峥以后,言阙一定会上门来问,毕竟是当初的一个逆犯,能有几个人敢冒着龙颜大怒的危险去救?何况明知夏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劫囚之人自投罗网。萧景琰想要救卫峥还能理解,而梅长苏作为一个谋臣,居然不加阻拦,反而亲自上门请言阙帮忙,实在有些可疑了。再加上救出卫峥以后,梅长苏还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跟着夏江去了悬镜司,明晓得悬镜司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梅长苏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谋士,与靖王不过泛泛之交,利益为先,何故如此尽忠职守?

却听见言阙一针见血地问道:“先生与当年那桩旧案有什么关系?那案子里面牵扯的人,可有先生的旧识?”

梅长苏笑了笑,说:“言侯为什么不相信天底下还是有正义的?公道自在人心,自古邪不胜正,我救卫峥是因为感慨靖王殿下的真性情,何况当年祁王与赤焰军的英明远播天下,谁人不知?当时的年轻人都以能够加入赤焰军为傲,在下身体不好,赤焰军是不行了,但是祁王殿下德才兼备,实在使我等学子敬仰,愿意追随。如今祁王虽然不在了,但是靖王殿下在祁王身边教养长大,和太子与誉王相比,靖王是最好的。”

言阙却并不理会这一番大言论,更进一步道:“对于宫里的人与事,先生一个江湖人,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多了?论年纪,你比靖王殿下甚至小上两岁,靖王在祁王身边长大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平日闲聊,靖王还与先生聊过这些?还有,我听小儿豫津说,你这院落是蒙大统领介绍的,以蒙大统领的性格,你一个刚入金陵的江湖人,他有什么理由费尽心思为你挑选这样一处宅邸?这宅子后墙跟靖王府的后墙只隔数丈之地,但两家的主门却朝向不同的街道,若不是刻意去查,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两个宅子挨得这么近,便宜行事。先生不会告诉我,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吧?蒙挚一向不涉党争,只对陛下忠心耿耿,与其让老夫相信蒙挚相助你们是因为党争,老夫情愿相信这中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怎么样,苏先生,还要老夫接着说吗?”

梅长苏一阵苦笑,无奈道:“早就知道言侯当年的事迹,出使大渝、北燕、北周三国,宫阶之上辩战群臣,使合围之势土崩瓦解,今日一见果然不可小觑。”

“苏先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只需要给老夫一个答案,先生与当年那桩旧案有什么关系?那案子里面牵扯的人,可有先生的旧识?”

梅长苏回答:“言侯还记得当年赤羽营少帅林殊吗?”

“小殊?”言阙大吃一惊,顿时细细打量起来,“你是......”

只听梅长苏淡定地回答:“当年我是林殊身边的一个侍卫,我们在梅岭遇上了谢玉与夏江的兵马,带着谕旨说奉命前来就地处决,弟兄们拼死反抗,但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我无官无爵,又非要职,只是一个小兵,这才九死一生,侥幸活了下来。”

“那林帅与小殊呢?既然卫峥还活着......”

“卫峥当时与我们并不在一起。林帅伤重跌下了山崖,至于少帅,当时也重伤,醒来就没见到了。我被人救回了琅琊阁,伤好之后就找到当初军中一些幸存的弟兄,蛰居在江左。”

“这么说,小殊有可能活着?”

梅长苏握了握拳头,说:“我们也派人找过少帅,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少帅的消息,想必凶多吉少。”

言阙一听这话,眼中瞬间死灰一片,萧景琰在一边听着,知道梅长苏自有他的用意与安排,此刻见梅长苏咳嗽不止,忍不住上前扶了一把,又对言阙说道:“言侯,苏先生身体不好,大夫交代需要多休息,有什么事不如以后再说吧。”

言阙点点头,只得先行告辞了。

萧景琰扶着梅长苏回床上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又将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更旺一些,但终究没忍住,说:“小殊,你这是何必呢?言侯是抱了希望来的。”

“到头来终会失望,何必一开始给人希望呢?就连你,若是不得已,我也不会叫你晓得的。”梅长苏忍住身上不适,就刚那么一小会儿,感觉身上的寒意又翻涌上来,幸好萧景琰将炭火烧起来,才让他稍微觉得暖和了一些,虽然萧景琰已经是个知情人了,但是关于他病重这部分仍是下意识的瞒住,“景琰,若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好。”萧景琰见他脸上已经有了倦色,两人一向心有灵犀,对于梅长苏有意隐瞒的事情他也隐约有些感觉——每次提到他的病,梅长苏总是不愿多提,有意回避。

只是没想到,等萧景琰回到靖王府没过多久,就听列战英来报——“殿下,言侯来了。”

萧景琰的脸色与列战英一样难看,如果梅长苏的话都不能让言阙信服,梅长苏都说不过言侯,萧景琰只怕更难。

果然,面对萧景琰,言阙的话就更直接了——“他就是林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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