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光荣无价》031
【文案】
国破山河在，人亡志不亡。
问明楼，死，怕与不怕？——答：他日若成丧家犬，不如今日提缨枪；
问明诚，死，怕与不怕？——答：生亦艰险，死有何惧；
问明台，死，怕与不怕？——答：怕，但他们不怕，我便不怕；
明镜笑曰——你们不怕，我便不怕。
三十一
明楼设想的计划虽然简单，但是要实现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利用安谷秋平急于接近沃纳上校的迫切心情骗取对方的信任。
王天风见明楼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没好气地说：“明大少爷，上次你让我假扮成皇宫假日的服务生，我勉强还能接受，这次你不会又想让我假扮这个什么沃纳上校吧？你看我这个样子，那明显不像啊！”
明楼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表情表示他根本不屑跟王天风争论这个问题，说道：“假扮沃纳上校肯定是不行，别说你了，我们两个谁长得都不是德国人的面孔，只要一个照面就穿帮了。送封信过去就行了。”
王天风听了更觉得好笑：“安谷秋平能有你说的这么傻？随随便便一封信，他就能信了？沃纳上校是谁，安谷秋平找了几次都没能见到他，你现在送封信过去，他就信了？你就算在那封信上加上沃纳上校的私章都没有用，何况这样的信上根本也不可能留下什么能证明写信人身份的东西，不然将来就是留给军事法庭的证据了。哎，明楼，你是不是被你那两个弟弟给弄傻了呀？以前挺精明的呀！”
“信上做不了手脚，也根本不可能留下证明写信人身份的东西，”明楼眼睛里面自信满满，说，“但是送信的人可以。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让他相信你就是沃纳上校派来给他送信的就行了。”
“你说的轻巧，让他相信我，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跟他一样黄皮肤的人，一看就不是老外……”说着说着，王天风的声音小了，他定睛看了一眼明楼，见对方正把握十足的看着他笑，脑中立马就有了想法，“你是说，找个机会，让安谷秋平看见我与那什么沃纳上校同时出现，让他相信我就是沃纳上校身边的人？”
“还不傻嘛！”明楼说，“既然安谷秋平想要接近沃纳上校，就一定会去拜访他，只要打听清楚沃纳上校在法国落脚在什么地方，你找准时机去露个面就可以了，当然必要的伪装还是需要的。这样你亲自去送信，安谷秋平一定觉得是沃纳上校终于接受了他的诚意，兴奋之下必然对信件内容不会详查，我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以安谷秋平的自负，如果是沃纳上校亲自邀请，他一定会去。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这个沃纳上校的支持，因此他会迫不及待的就答应，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可是，”王天风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另一种担忧，“我们有把握一击即中吗？毕竟目标大了，风险也就大了。”
“怕什么，我们不是最好的搭档吗？”
明楼的话里透出一种自信，但王天风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自然。
每次提到这个生死搭档的问题，王天风始终有些别扭。
明楼自然也看到了王天风脸上的表情，毕竟是自己有愧在先，明知道和王天风成为生死搭档，无论从个人能力还是默契，甚至但从以后执行任务活下来的几率上分析，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当时不知为何却选了别人，虽然后来找教官换了搭档，但是，这件事却始终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心结。
明楼说：“你不愿意做我的生死搭档吗？”
“是你不愿意，”明楼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因此话刚出口，就被王天风打断了，“明大少爷，别忘记了，当初是你先选的搭档。”
明楼有些无奈。
王天风只有在与他生气，或者嘲讽他的时候才会管他叫“明大少爷”——这称呼代表了一种身份高低的差别，王天风一向看不起权贵，明楼虽然特别，但不管怎么说，仍然还是明家大少爷。
明楼说：“王天风，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憋心里面好久了吧！“
王天风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楼自顾自地说道：“生死搭档的意义，其实我挺怕的，同生共死。但是我却怕死。”
王天风更是震惊，但他决定不做声，默默地听下去。
他听见明楼继续说：“我父母过世得早，几乎是姐姐带我们长大，我很尊敬我大姐，在明家大姐说的话就是圣旨，谁也不会反驳，知道了我和曼春的事情，我想大姐其实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伤心。我没有忘记就是曼春的叔父害死了我父亲，也没有忘记父亲临终前的遗训，明家不能和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但是，我想曼春是无辜的，她是一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我逼得大姐把我送出了国，我知道她不舍得，但是她同样不能忍受我和曼春的关系，留我在国内她一定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我更受不了的是，拿刀子凌迟我大姐的人就是我。我想，那还不如干脆杀了我！”
“后来大姐送我出国，她希望我能够在法国好好读书，甚至永远留在法国，哪怕从此不回国都行，只要不违背我父亲的遗训，不做出对不起明家的事情。我是瞒着她加入的党国，一旦有一天我回国，我必定会以另一种身份回去，我就会成为一名战士，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危险，也许稍有不慎，我就会死，我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大姐接到了我的死讯，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她会有多失望，只要稍微动一动这样的想法，我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想到这些，我不敢保证我真的不怕死！”
“其实，我怕死！”明楼说，“我怕死！大姐为我付出了很多，为明家付出了很多，我一想到未来我会让她失望，会让她伤心，我就……”
王天风听明白了明楼话中的意思。
生死搭档，同生共死，而彼时，明楼还不知道自己敢不敢问心无愧地说一声“不怕”。
“后来怎么又想通了呢？”王天风低声问道。
和明楼组成搭档，一起执行任务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在明楼身上感受到一丝恐慌和犹豫，丝毫看不出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挣扎。
只能说明，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
明楼说：“我还有两个弟弟啊，就算我不在了，还有他们能够替我好好照顾大姐，他们会替我留在大姐身边。明台性格很讨喜，最会哄大姐开心，而阿诚性子温顺，也不会拂逆大姐的意思，他们不会像我一样让大姐伤心。我会一直瞒着大姐，瞒到实在瞒不下去的一天，大姐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就算有一天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我！至于你，可能是我唯一愧疚的人了。”
王天风觉得明楼的口吻渐渐的有一种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的苍凉感，他终于忍不住抱住明楼，不理会明楼脸上的惊诧，说：“任务当前，你不要诚心妨碍我！而且，你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干嘛用交代后事的语气啊！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
明楼听着王天风别扭地安慰自己，心里面涌起来的伤感顿时间好过了很多。
“说得对，我们会好好活着的，活着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明楼说，“明天小心点，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出手。”
[题外话]
不然就这个案子，让明诚暴露吧……
豆瓣在搞征文，好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