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光荣无价》090
【文案】
国破山河在，人亡志不亡。
问明楼，死，怕与不怕？——答：他日若成丧家犬，不如今日提缨枪；
问明诚，死，怕与不怕？——答：生亦艰险，死有何惧；
问明台，死，怕与不怕？——答：怕，但他们不怕，我便不怕；
明镜笑曰——你们不怕，我便不怕。
九十
明台已经反反复复地将这份军需部购货计划时间表看过好几遍，从里面涉及到的采购品类名目、数量、和要求的时限上，明台能够大致推算出兵力和人员分配部署，理论上来讲，这一招“投石问路”，明台不仅干得漂亮，而且很有收获，但是看到文件最后落款上那个签名，心里面又是一阵失望——文件落款签字的“明楼”两个行楷字体显得格外刺眼。
明台咬咬牙，把胶卷收好，拿了个小盒子装起来，藏在了抽屉的隔层之间，然后一脸若无其事地出了房门，刚出房门，正好从二楼的走廊上看见明楼、明诚也正从明楼房间出来，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看样子是打算出门。明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正大光明地偷听偷看，虽然下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但是，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倒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明台很诧异，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欣然自得，明楼对家里两个弟弟的要求一向严格，明诚性格安分，乖巧听话，倒不需明楼多费心，但是明台就实在令人头疼，虽然大错不犯，但却小错不断，因而也就从未在明楼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一时有些失神。
还不等明台多想，就听楼下一阵躁动，明台看见桂姨正端了茶水，站在明楼、明诚面前。
刚刚还很融洽的气氛，顷刻之间，消失殆尽，明诚冷着脸色，桂姨陪着小心，明楼看上去有些左右为难。
明台便下楼了。
“大哥，阿诚哥，你们是要出去吗？”明台问道，然后巧妙地越过桂姨，挤到了明诚身边，蹭了蹭明诚，撒着娇似地说道，“阿诚哥，不然，你也带我出去呗。”
“你知道你阿诚哥去哪儿，你就要跟着去。不懂规矩，在港大的书都白念了！”明楼虽然有些吃惊明台的“从天而降”，但是恰到好处地化解了一时的尴尬，倒让明楼对他另眼相看，更何况还不动声色地打听消息，明楼头一次觉得明台的小聪明是用对了地方，见明台冲自己眨眨眼睛吐吐舌头，明楼不好发火，也就随他去了，只是转而对桂姨说道，“桂姨，你先下去吧，我的日常起居不用你负责，你留在明家的日子，只要照顾好大姐的生活就行了，我这儿就不用你了。”
明楼的生活，一向是明诚照顾的，明诚虽然答应了让桂姨先留下来，但是，心里总觉得膈应，明楼刚刚说的话，是为了避免明诚跟桂姨有太多面对面的机会。
他不愿意见到明诚不开心。
“是，大少爷。”桂姨点了点头，然后有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明诚，眼神里流露出一些期盼与难过，可惜明诚始终咬着嘴唇，别过脸去，并不看她，桂姨没有办法，只好先下去了。
明台继续说道：“大过年的，你们总不会是去上班，既然是出去玩，带我去又能怎么样，以大哥如今的地位，这点小事还办不到吗？”
明楼有些无奈了，对于明台这种时时刻刻都在挤兑自己的做法，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既不能让明台看穿自己的身份，又实在受不了明台像这样时不时地“冷嘲热讽”，一种左右为难的局面，逼急了恨不得好好教训教训明台这“目中无人”“没大没小”的样子
明诚自然知道明楼的难处，扯了扯明台的袖子，说：“别捣乱，我是去办正事的，带你去不方便。”
“大年初一，办正事，得算加班吧，”明台知道明诚是想给明楼解围，于是干干脆脆地调转目标，枪口对准明诚，“阿诚哥，像你这样爱岗敬业，是该我大哥多给你发工资，还是新政府多给你加班费，难不成还是日本人？”
“明台！”明楼终于忍无可忍，呵斥着打断了明台的话，说，“阿诚你去办事，明台你跟我进来。我们哥俩是得好好聊聊了。”
“为什么！聊什么！”明台立刻泄了劲儿，有明诚在旁边看着劝着，明楼还不会动手，但是若是只有他和明楼单独在一起，就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了，明台努力安抚好自己一个砰砰乱跳的心，挺起胸脯，看上去多了几分底气，说，“大姐可还在家呢。”
明楼蹙着眉头，说：“只不过是问问你在香港大学念书的情况，去了也半年了吧，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进步，又不是要动手打你，你紧张什么，心虚什么，这么快就把大姐搬出来做靠山！难道你又在外头闯什么祸，怕被我知道了？嗯？”
“我，我……”明台紧张的话都说不连贯了，“我没有。”
“大哥，那我先出去了。”明诚忍住笑，看着明楼如同猫抓耗子一样的，变被动为主动，反倒逼得明台不得不小心应对。
“恩，你去吧，明台，你跟我进来。”话一说完，明楼转身就进了房间，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给明台留下。
明诚拍了拍明台的肩膀，笑着安慰他，说：“进去吧，没事，大哥也是关心你，今天过年，只要你不惹他发火，他不会跟你动手的。快去吧，别让大哥等你。”
“大哥的脾气，谁摸得准……”眼看着躲不过去，明台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看着明台进去了，明诚这才离开，路过厨房的时候，他瞥见桂姨正在收拾午饭的食材，明诚多看了一眼，就出门去了。
明台进去的时候，明楼已经在沙发上坐好，随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过来坐吧。”
明台虽然点了点头，但是却隔了个空位才坐下，陪着笑脸喊了声“大哥”。
明楼一看明台这“精心挑选”的座位，说：“你有这么怕我吗？”
“没没没，大哥哪里话？”明台有些紧张，然后顺手拿起面前的苹果说，“我吃苹果，坐这儿，方便，呵呵，方便。”
明楼听了这根本说不通的理由哭笑不得，明台从小在他面前就容易胆小心虚，明镜常怪明楼总是太凶，把明台吓到了，不过明楼并不在意自己在明台心中这副形象，家里已经有明镜、明诚两个唱红脸的，这剩下自己一个，总要让明台晓的有天高地厚的说法，所以偶尔唱一唱黑脸也是可以的。
不再同明台纠结座位的问题，明楼开始漫不经心地同明台扯起了家常闲话，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明台。
明楼问道：“回家的感觉怎么样啊？”
“舒服，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还有戏听，”明台想了想，补上一句，“就是没有觉睡。”
——但凡明楼在家，是绝不允许明台赖床睡懒觉的。
明楼笑了笑，并不在意，继续问道：“读书累吗？”
“累啊。”明台回答的理直气壮，却一不小心正对上明楼的眼神，明楼的一双眼睛正望着他，每一句问话都像是话里有话，看的明台心里一阵阵发毛，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也没有之前那样理直气壮了。
——要说明楼有什么瞒着自己的，明台自己又何尝不是个有秘密的人呢？
“是挺累的，每天签到，刮风下雨从不间断，各科成绩也都非常优秀，就连拉丁语也考了个全校第三名，在我记忆里，你上课从来都是随心所欲，而且拉丁语一直不及格。”
明台知道明楼怕是绝不相信自己在港大能这样安分，但此刻再去埋怨军统的考虑不周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认错，低下头小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说什么？”明楼陡然提高了音量，吓了明台一跳。
明台立刻放软了语气，笑嘻嘻地耍赖道：“我跟我同学关系好嘛！”
“关系好是吧，那这么说，上课考试也都是他们给你帮忙。”明楼问道。
“考试怎么能帮忙。他们就是平时，刮风下雨帮我签个到。”明台“哼哼”两声，撒娇道，“哥，我在学校已经够水深火热了，今天大年初一，你就别审我了！ ”
“在学校里水深火热？看来你这个学期过的可不轻松啊！”明楼忍着笑，继续阴沉着脸色，要说明楼同王天风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明台的个性他更是一清二楚，去给王天风当学生，他自然知道明台一定是少不了吃苦，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会气不打一处来，总想着要给明台一些教训。
“我从小到大，读书什么时候轻松过。”明台撇了撇嘴巴，也想起了自己刚到军校的那段苦日子。
“在学校里跟老师关系好不好？”明楼问道。
“好啊。”明台不情愿的回答。
“主任教员是谁？”
“魏教授。”
“人怎么样？”
“教学严谨，和蔼可亲，但有时候挺严的。”明台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面突然想到了王天风那张脸，顿时一阵寒意。
“严师出高徒嘛。”明楼在脑海里面想象着要是王天风听到明台这话的时候，脸上该是个什么表情。
“那得看徒弟是谁啊！”明台有些得意。
“看来你挺厉害的。”明楼顺着他的话说道。
“嗯……啊？你说拉丁文啊？”明台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得意，顿时声音又弱了下来。
“各科成绩。”明楼沉声道。
“哦，各科成绩都挺好的，我聪明嘛，自学成材，不用跟着课程表。”明台自己都觉得越来越心虚，顿时低下头，避免同明楼的眼神接触。
“说谎学的也挺快。”明楼陡然又提高了音量。
“我没有说谎，我这个学期，没犯什么错。”明台嘴硬道。
“你是说你突然变成好学生了？”明楼反问道，“怎么，跟我说话，还紧张了？”
“谁紧张了？”明台咬死了不承认。
“要么吃，要么放下，那个苹果在手里倒来倒去，还说自己不紧张？”明楼指了指明台手里的那个苹果。
明台看了一眼，然后狠狠咬了两口，就好像是证明给明楼看。
明楼看了，更觉得好笑，为了避免自己露馅，于是也不再追问，其实这一番追问下来，也是为了给明台提个醒，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一想到这些，明楼望着明台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又有了点担忧，虽然迄今为止，明台的表现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令他十分满意，但是，既然是悬崖之上走钢丝，就来不得一点马虎，希望明台自己也是心里有数的。
[题外话]
这两周又是工作会，又是元宵晚会，然后现在元宵晚会一推再推，推到了下周二，但是，要学的舞蹈才跳了两次，动作和队形都记不住，又把主持的事情交给我了，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还有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要不要办一个微信公众号这种，来放我的故事之类的，直到我哪一天能够成为一个兼职，乃至专职写手。
希望下周忙完了我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