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光荣无价》108

【文案】

国破山河在,人亡志不亡。

问明楼,死,怕与不怕?——答:他日若成丧家犬,不如今日提缨枪;

问明诚,死,怕与不怕?——答:生亦艰险,死有何惧;

问明台,死,怕与不怕?——答:怕,但他们不怕,我便不怕;

明镜笑曰——你们不怕,我便不怕。


一百零八

汪曼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明楼的话,但是,明楼的话的确提醒了她。

如果明镜是共党,那么明楼的身份怎么解释?像明镜这样的性格,能够容得下自己的亲弟弟是个为日本人干事的汉奸吗?虽然汪曼春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但是毫无疑问,自己和明楼的身份的确就是汉奸;但如果明镜的身份不是共党,难道自己的一直以来的怀疑都是错的?孤狼送来的消息也是错的?

汪曼春或许会怀疑孤狼对自己的忠诚,毕竟对方只是南田洋子安排来协助自己的人,并非完完全全的自己人,但是自己对明镜身份的判断,汪曼春拥有绝对的自信,她绝对相信明镜的身份是非常可疑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不过,这是一种令汪曼春不敢去验证的可能性,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明镜的身份是共党,这一点没有疑问,那么明楼的身份呢?如果明楼是真心实意地在新政府工作,那么皆大欢喜,至于明镜能不能接受自己弟弟是个汉奸,汪曼春一点也不在乎,她甚至自私地希望明镜不接受才好,最好是能够将明楼赶出明家,这样她汪曼春就能找个最恰当的时间以今生挚爱的身份出现在明楼的身边,成为这个男人最后的救命稻草以及最后的一丝温暖,这种直中对方软肋,攻其弱点的方法一定能够让明楼彻彻底底成为自己的人。

但如果明楼不是个“汉奸”呢。

汪曼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明楼不是汉奸,那么就是一个最最令汪曼春觉得恐惧的敌人。

近些日子,汪曼春的脑子里面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这种念头,尤其是在跟孤狼见过面之后,或许之前就有这种想法,又或许是孤狼那天的一番提醒加重了汪曼春心中的疑惑。

但是如果明楼不是汉奸,军统对明楼的暗杀怎么解释呢?

***

“军统对明楼的暗杀,怎么解释呢?”

这是汪曼春第二次同孤狼见面。

其实也可以说是第一次,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孤狼的正脸——两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怎么能算是认识呢?

互相利用罢了。

汪曼春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更何况这一次同孤狼的见面,同上一次的见面,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了。

想到这一点,汪曼春的眼睛里面不由地流露出一丝丝怀疑——眼前这个孤狼,真的是孤狼吗?更确切地说,眼前这个孤狼,真的就是南田洋子派来自己身边帮忙的那个孤狼吗?如果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和她的身份足以证明南田洋子对明楼的怀疑由来已久,一个被特高科盯上了的人,这说明什么呢?

“汪处长不会这么容易心软吧,说是刺杀,明长官死了吗?死的是南田科长,真正的明长官可还在新政府办公厅里面好好坐着呢!”

“你!”

汪曼春承认自己听了这句话几乎恨得牙痒,她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甚至如此语气不善,张口闭口都是对自己和明楼的诅咒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不问缘由地将这个女人就地解决。

但是!

汪曼春是个兼顾疯狂与冷静的人,她的疯狂只给了明楼,对其他人,她可以保持冷静,至少暂时保持冷静。

所以,汪曼春冷笑两声,说:“好歹是你的主子,发你一份工钱,你这张口闭口的诅咒我师哥,不怕我告诉她,再将你扫地出门一次吗,桂姨!”

桂姨也笑了笑,说:“我真正的主子是谁,汪处长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可惜,死了!

汪曼春很想出口讥讽两句。

她相信南田洋子的死,对眼前这个隐藏特工,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换言之,现在南田洋子死了,恰好成全了自己,对这个或许会威胁到明楼的人,她拥有了绝对的处置权——一个特工,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了意外,谁会在意?

汪曼春只是淡定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桂姨接着说道:“何况你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被扫地出门,对汪处长有什么好处吗?我相信,我还是留在明家对您更有意义,您说呢,汪处长?”

汪曼春冷静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姿态高雅地抿了一口:“我什么时候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刚刚还说你的主子另有其人呢?”

桂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她狡辩道:“我为汪处长提供了有关明镜是共党的情报。”

“有用的东西才叫情报,没有用的,叫隐私。我对打探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

汪曼春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脸色终于开始变得有些慌张,她想,从来就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过于嚣张,除了明楼。

一想到这个名字,汪曼春一个死寂的心又重新活了起来,跳得很快。

“我的情报都是有用的!”桂姨道,“明镜在上海银行的保险箱一定有问题,你们上一次的行动原本已经成功了,却让人在眼前跑了!”

“你这是反过来在质问我吗?又或者,是在向我邀功?”汪曼春冷哼一声,说道,“何况那一次的行动,我们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得到!”

“可是,汪处长,您难道不觉得可疑吗?明台的话,您当真全信吗?不觉得这中间的巧合太多了吗?”桂姨说道,“明镜在银行的保险箱被一个陌生人却用正规渠道打开了,当你们的人跟上去之后,明台却出现了,你们的人一直盯着去银行动保险箱的人,之前见到明台跟这个人有过联系吗?他们认识吗?还有明台带着这个人去了冠生园,然后这个人带着钱跑了,汪处长,您看明台像是个傻子吗?从银行出来了还让一个陌生人替他拿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钱,最后让这个人带着他的钱跑了?您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明台的出现就是一种巧合,这种巧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真正拿了保险箱里面东西的人,能够顺利脱身吗?”

汪曼春又小抿了一口茶,随后缓缓说道:“那你怎么解释,明长官遇刺一事?他差点死于军统的暗杀!”

“汪处长!”桂姨说,“您不能因为被您心里对明长官的感情给蒙蔽了。暗杀的事情,说是针对明长官,但实际上死的却是南田科长,同样也是一种巧合,有时候巧合能够救人一命,但同时一种安排好的巧合,有些时候也能要了一个人的命。如果,从一开始军统真正想要杀的人就是南田科长呢?”

“不可能!”汪曼春一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说,“当天是南田科长临时决定坐明长官的车,事先谁也不会料到这一点。”

“但是我听说,当天很巧,南田科长的车坏了。”桂姨语有所指,“是被人故意弄坏的。”

汪曼春想起了那天南田洋子在收到消息准备行动的时候,脸上的那种自信,同时也想起了那天的一些细节,她记起了南田洋子说过的一句话——“明先生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就因为这种反常,才让南田洋子决定带明楼一起去,是因为自己出言拦阻,才换了明诚去……

这里面,也有很多巧合而导致的必然吗?

汪曼春来不及细想,说:“阿诚当时就在车上!阿诚也受伤了!我去医院看过了,他身上的伤口是造不了假的!”

“但是,阿诚身上的伤口是肩头的贯穿伤,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没有伤到筋骨,而且送医及时,根本没有生命危险。”桂姨说,“而就因为他身上的这一颗子弹和适当的流血,反而能够洗清嫌疑,让所有人相信他是无辜的。否则汪处长怎么解释,暗杀现场所有人都死了,唯独阿诚一个人活下来了呢?难道军统的行动匆忙到多杀一个人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

“汪处长,死亡也是可以预定的,”桂姨说,“只要预定的人足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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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表扬一下我自己,昨天的QC成果发布,拿到了第二名

代价就是,我回来睡了差不多十四个小时

今天打电话通知,需要对QC报告进一步修稿,争取向更上一级单位参评发布,周日交稿

于是我的周末就泡汤了

荣耀与痛苦一向是孪生兄弟

但是,

想一想还有哪些什么都没有付出,最后却因为是“小组成员”而一起获得荣耀的人呢?

想一想他们回报给我的又是什么呢——是去年竞赛叫我不要尽力,因为我走了没人搞工作,今年竞赛是干脆不告诉我开始搞竞赛了,因为“你很忙嘛”,每下周一要竞赛选拔考试,结果我周末要改QC,玩笑一样地笑着跟我说,你干脆别考了,没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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