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光荣无价》005
【文案】
国破山河在，人亡志不亡。
问明楼，死，怕与不怕？——答：他日若成丧家犬，不如今日提缨枪；
问明诚，死，怕与不怕？——答：生亦艰险，死有何惧；
问明台，死，怕与不怕？——答：怕，但他们不怕，我便不怕；
明镜笑曰——你们不怕，我便不怕。
这是一个已经过去的故事，但是，故事里面的人却还活着，
因为——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
第五章
算算日子，明楼也走了两三个月了，明镜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面总归还是惦记，一桌子吃饭的时候，她也总是习惯性的先批评明台的贪玩，进而想到远在法国的明楼。
想着想着，明镜也就没有了胃口。
终究还是在意的，惦记的。
听到明镜在一边长吁短叹，连筷子都放下了，一副吃不下的样子，明诚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宽解道：“大姐，大哥去的法国，隔得远，人生地不熟的，大概要过些日子才会有书信、电报之类的吧。您别太担心。”
明镜摇头，说：“我也不是担心他，他那个性子，从小就比一般人要来的沉着、稳重，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只不过终究不在眼跟前，奈何不了想他。”
“大姐，大哥他也就是去读书，最多三年五载的也就回来了。”明诚说。
“我知道，我知道。”明镜嘴里这样应和到，心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失落。
明台吃完了饭，把碗筷也放下，说：“大姐，以后读书都要去那么远吗？”
明镜笑了笑，逗他说：“是呀。”
“那我长大了也要去吗？”
明镜一愣，勉强笑道：“那明台想去吗？”
“那我就不读书了。”
明镜一听脸色就变了，立刻一脸眼色，义正言辞的说：“不许瞎说。哪有人不读书的？你以后想成为一个睁眼瞎子吗？姐姐还指望你以后来给我帮忙呢！”
明台从座位上跳下来，跑到明镜身边，双手拽住她的胳膊就开始拿头去蹭，撒娇地说：“我要是去那么远，姐姐肯定想我想的不得了，大哥走了大姐都这么想，要是我这个宝贝疙瘩走了大姐肯定茶不思饭不想，姐姐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姐姐。“
明诚在旁边默默地看，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这个明台，人小鬼大，总是能想到办法哄大姐开心，三言两语就能让大姐心情好起来。
明镜果然乐得哈哈笑，说：“还是我们家明台最会讲话。”
过了一会儿，明镜问道：“阿诚啊，学画画的事你想好了吗？“
自从和明镜说了想要学画画，明诚整个人都变的精神了很多，不再想过去那样郁郁寡欢的样子，终于有了一点少年人的朝气，明镜很高兴看到明诚身上的变化，也就更加积极的替明诚联系出去学习的事情，明诚想要学绘画，她是支持的，国内这段时间显得不怎么太平，国共两党开始有了明面上的冲突，蒋介石的“四一二”政变一出来，整个中国各种声音都有，原本正在和平洽谈两党合作也在第一时间宣告破裂，安定的大环境似乎又有了动荡的迹象，明镜有些犹豫，开始考虑要不要像明楼一样把明诚也送到国外去读书，这样有一个相对比较安定的大环境，这样的想法明镜跟明诚谈过几次，可是每次刚一开头就总是被明诚打断了，明诚心中希望能够留在明镜身边，想读书是一方面，但是，明楼出国前交代给自己的话他也不能食言。直到这年九月份沈阳大规模反日的消息传来，明镜就知道一直以来担心的动荡的岁月终于还是到了，局势渐渐向着内忧外患的方向演变了。
明诚摇摇头，说：“大姐，我还没想好去哪儿呢！”
明镜把明台放一边，叫下人带着明台出去了，又把身边的椅子来开，示意明诚过来坐下。
“阿诚啊，你的事情明楼一直放在心上，走之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好好照顾，多上心，你总不是想叫我食言吧。”
“大姐。”明诚说，“大姐，我知道您想让我也跟大哥一样，去国外读书，但是，现在局势这么不安定，要是我和大哥都出去了，留下您和明台两个人在家里，实在放心不下。“
明镜沉下脸来，问道：“照你这样说，我应该立刻回信，叫你大哥也回来守着我和明台，不然也是你大哥的过错了。“
明诚有些惶恐，“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诚，大姐知道你心里面装着明家，但是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打算，不能因为牵挂我们就让你放弃你的安排，这是不公平的，再说了，中国还没乱呢，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要是因为这样就放弃了自己的喜好，叫大姐心里面怎么能安心？你诚心不想让大姐好过，是吗？“
明诚又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终于松口：“大姐，您再让我想想看。”
“好。”
又过了几天，明楼的电报回来了。
明镜把明诚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是想要明诚出去读书的事情，她预备再跟明诚谈谈看。
明镜把电报递给明诚，说：“这是明楼的电报，托人靠着往来经商的关系，花了不少时日，你看看，你大哥在报文里面也问到了你。看看吧。”
明诚连忙就把电报接过来，电报是写给大姐的，用的是对大姐的称呼。
——大姐，阿诚的事情还请大姐替我费心照顾，他是我带回家来的，我希望他能够慢慢走出过去那些充满阴影的日子，他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还有无限的可能，我希望他成为一个健全的人，有意义的人，原本我教他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变得不那么胆怯怕生，只是没想到中间一波三折，也就这样中断了，还请大姐替我完成希望，送阿诚去读书，他是一个聪明好学的孩子，并且是喜欢学习的，请大姐费心。
明诚看完了信，把电报按着原本的样子折好，递给明镜。明镜收好，又坐回明诚身边，和蔼的问道：“明诚，看了你大哥的话，有什么想法吗？明楼希望你能好好读书。“
明诚这次终于干脆的点了头，说：“我听您和大哥的安排。”
对于明诚妥协地同意了去国外念书，明镜实在是高兴，至于明诚接下去想要去哪里，念什么专业，喜欢什么，她一概不会参与和干涉，从心底对于明诚这孩子她是放心的，几次交心谈话下来可以看得出来，明诚的心思已经在渐渐地改变，他开始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见，开始替自己的未来打算、规划，所以关于想要学什么的问题明镜打算让明诚自己考虑之后决定。
也许家里面最需要她操心的，只有明台一个。明镜承认她在明台身上花的心思是最多的，寄托的希望却是最少的，对于明台她是有愧疚的，所以，她唯一的愿望和期许就是这个孩子能够快乐无忧的长大就好，不学坏，不走邪道，能够对的起他的父母，明镜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关于明诚心里面一个逐渐成形的计划，明镜是不知道的。
明诚对明镜说：“大姐，我跟您说过，我想去学画画，您同意吗？”
“这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只要你喜欢，你想学，就去吧。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明镜说道，“有选好的学校吗？要不要我请人打听一下？“
明诚说：“我打听过了，大姐。”
“嗯，说说看，我听着。”明镜点点头，果然，明诚是一个靠谱的孩子。
明诚说：“我喜欢油画，之前大哥教过我一点点，他说我的油画画的好一些，如果肯下苦功夫，应该还能有点出息。”
“他就是好为人师。”明镜说。
对于明镜的愤愤不平，明诚并不在意，明家的孩子从小家教森严，家里面的长辈会请来专门的老师教他们文学、艺术、语言等等一些东西，明楼学的尤其好，所以虽然明镜口口声声总是挑着明楼的错处，但是心里面总还是替这个弟弟感到骄傲的。
明诚说：“我想去圣彼得堡的艺术学院，那里的油画很出名，而且离家里也近一些，来回也方便。”
明镜眉头一蹙：“出去读书，就一心一意的好好读书，怎么还没走就想着要回来的话，这样是读不好书的。”
明诚也不争辩，耐心的说：“我想着大姐要是联系起来，也会方便一些。”
“这倒是真的，不像明楼，走那么远，送封电报回来都难。”明镜很高兴，“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去准备准备吧。”
明诚终于放心笑了，说：“大姐，没有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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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个个都像当甩手掌柜，指望别人把事情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