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难心记（第二部）》036
【文案】
这世上，从没有真正平静的一天。
有人的地方，就有风起云涌。
这世上，从没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有心的地方，就有牵肠挂肚。
三十六
“你当真疯了？”
萧安赢双眼如鹰眼一般死死盯着宁王，带着君王的威严，散发出锐利的光。
“摸摸！摸摸！”
宁王伸出手，像是想要摸摸萧安赢的头。
萧安赢硬挺着脖子，眼神从宁王的脸上一点点滑到他那只渐渐想要靠近自己的手，突然眼睛一眯，“啪！”的一声，在宁王的手就要碰到萧安赢的头发丝的时候，萧安赢一把推开了他，并且向后退了一步。
宁王像是吓了一跳，又像是来了脾气，伸手要抓萧安赢——“摸摸！摸摸！”
萧安赢身形灵敏，反手从墙上取下了宁王一直挂在那里的一柄佩剑，剑锋出鞘，剑尖抵在宁王的胸口处，低声道：“怕死吗？”
宁王果然在这一瞬间表现地有些迟疑。
萧安赢冷笑道：“告诉朕，你当真疯了？”
迟疑的表情在宁王脸上一闪而过，接着一切又恢复原样，宁王一切还是那样一副疯模样，甚至往前迈了一步，逼着萧安赢收了剑。
“父王，你比朕狠心！”
“嘿嘿嘿……”
“云南穆王府的事是你做的吧，”萧安赢收了剑，缓缓说道，“穆王府里面那个叫丁卯的人是你派人去收买的吧，朕查过了，霓凰郡主大婚，府内负责采办、接待主事的就是他，他没什么家眷，一直在穆王府里面当差，还算老实本分，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将他骗去了赌坊，背了笔债务，甚至花的还是替郡主大婚采办的银子，再经你一吓，又哄他替他还了债，他自然就成了你在穆王府的内应。郡主大婚当天的喜烛也是你动的手脚，喜烛里面的棉芯只有一半，到了时间自然就灭了，你又找人四处散播流言，最后也是你派人杀了丁卯，将尸体丢在穆王府的花园里面，就有了穆王府冲撞了邪祟一说。”
宁王的眼神有一丝闪烁，但是嘴里还是发出“嘿嘿”的笑声，只不过听上去有几分犹豫。
“还有，”萧安赢留心打量着宁王的脸色，冷笑一声，语声如冰，继续说道，“言老侯爷也是你派人下的毒吧。自从言豫津承袭爵位，老侯爷就不怎么过问朝局之事，反倒是常去郊外寒钟观，同道士们喝茶问道，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留心，总能摸出点规律，是你趁着老侯爷去道观的时候派人下毒，并且手下分寸掌握的很好，没要老侯爷的命，只让他疯了，毕竟人死了是凶案，以老侯爷的身份，自然要惊动三司，到时候不一定会查出什么，而活着就不一样了，人疯了，也正好推说成邪祟作乱，就和穆王府的凶案一样。”
这一次，宁王嘴里的笑声小了，渐渐安静了下来，但双眼无神，依旧一副失心疯的样子。
“父王所谋甚大，想要对付的恐怕既不是穆王府，也不是言府，而是靖王府。”萧安赢说，“靖王府根基稳固，靖王叔身份又很特殊，再加上当初的不世之功以及在位时累积下的民心与口碑，父王知道一时半刻还动不了靖王叔。但朝中人人都知道，穆王府和言府两家同靖王府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父王便将目标放到了与靖王府关系甚好的穆王府和言府，所谓攻人者攻心为上，父王若是一开始就将矛头直指靖王，靖王必不会坐以待毙，真要正面对峙起来，父王未必能有胜算，而靖王叔此人极重情义，先从他身边的人开始，必能扰其心智，令其方寸大乱，到时候总能找到一两分可趁之机，父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宁王颊边的肌肉隐约抽动了两下，又强行绷住。
“但是，父王知道光凭那些市井流传的闲言碎语还不足以中伤穆王府和言府，动其根基，父王要与靖王叔为敌，总还要师出有名，这才是父王得这失心疯的真正原因吧，所以才在朕面前演这一出‘惊疯’的戏码，逼着靖王叔为了自保而有所行动，”萧安赢缓步走到宁王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不仅是在逼迫靖王叔，你还在逼迫朕，父王，你真以为朕怕背上这个‘弑父’的名声吗？在朕眼中，和整个大梁比起来，父王还不算什么。”
说完，萧安赢又拉开了和宁王之间的距离，语调变得淡漠无情：“既然父王成了今天这副模样，那就在府中好好养病吧，朕把贵洪留在这里陪着父王，就当是朕这个当儿子的最后一点孝道好了。”
“来人！”萧安赢高声冲外面吩咐道。
门外李煜清早等急了，好不容易听到屋里萧安赢的声音，立马冲了进来，而且眉宇之间带着防御，显然是怕宁王突然疯起来伤了萧安赢。
萧安赢把李煜清的反应看在眼里，有些动容，但脸上并无表情，沉声道：“李太医，朕把宁王交给你，宁王的病由你负责医治，出了事，你就不用再回太医院了。”
“臣遵旨。”李煜清立刻领旨。
萧安赢满意地点头，又下了第二道旨意：“贵洪，你替朕就留在宁王府。”
“……”贵洪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觉得心惊，看萧安赢还在等他回话，于是立刻回过神来，“奴才遵旨。”
“还有，李太医的安全由你负责，据朕观察，宁王这失心疯要是犯了，怕是真的会伤人，李太医要是出了事，你提头来见。”
“是……”
说完萧安赢便回宫去了。
李煜清替宁王诊了脉，随后便亲自去监督熬药。
房间里面只剩下宁王和贵洪两人。
“王爷。”贵洪一直站在窗口，看到李煜清走远了，这才开口。
宁王应了一声，突然道：“他比我想的要厉害多了。”
贵洪接口道：“这些年，小主子成长了不少，行事也越来越果决。”
“是长大不少，萧景琰倒是没少教他，明里暗里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王爷……”贵洪听完吓了一跳，慌张道，“您的意思是小主子全都知道了？”
宁王爷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他若不知道，留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小主子他……”宁王的话让贵洪有些措手不及，冲着萧安赢在宫里对萧景琰的反应，贵洪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宁王却冷笑两声，骂道：“你这个蠢材，他同靖王谈正事，你一个奴才，当真就有九条命敢冲进去？你却偏偏要在萧景琰在的时候进去，无疑就是在告诉皇帝，你是我的人。”
贵洪登时冷汗涔涔。
宁王把他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说：“这种时候他把你留在我这里就证明他已经摸清楚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干脆找个借口把你调开，至于那个李太医，据说是个老实人，虽然只是在太医院当差，但是是受了宫里静太后的赏识才有了今天太医院的位置，所以心里必然感念静太后的知遇之恩，与其说是留在我这里替我治病，不如说是皇帝替萧景琰安插了个眼线到我这里来了，而且还不能轻易杀了这个人，杀了他就等于公然给了皇帝杀你的借口，也让萧景琰有了查我的理由。这个小太医，眼下等于已经有了一张免死金牌，同时也成了埋在我身边的一根暗刺。”
“王爷，下一步怎么办？”
“慌什么？”宁王低声呵斥道，“他对我有如此的防备之心，难道对靖王府就当真确信无疑吗？他若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全然相信靖王府，心无芥蒂，又怎么会对一切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把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就必然在穆王府和言府也安插有探子，也难保靖王府就没有。”
“王爷说的有理。”
“他这性格倒有些像他皇爷爷，”宁王的嘴角浮起一记冷笑，说，“当年的祁王如何，德才兼备，精明强干，最后不也成了拥兵自重，暗藏谋逆之心，被父王亲口下旨赐死吗？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我萧景宁的儿子，还是他萧景琰的！”
[题外话]
冒个泡泡证明我没有弃文
所以各位不枉弃坑
最近工作有点忙，而且9.8-9.96有个考试，多少还是想要挣扎一下，以慰我心，所以接下去一周基本就不更了，如果冒泡了，就当是惊喜好了。
咱们一周后见。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