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光荣无价》063
【文案】
国破山河在，人亡志不亡。
问明楼，死，怕与不怕？——答：他日若成丧家犬，不如今日提缨枪；
问明诚，死，怕与不怕？——答：生亦艰险，死有何惧；
问明台，死，怕与不怕？——答：怕，但他们不怕，我便不怕；
明镜笑曰——你们不怕，我便不怕。
六十三
明台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种大无畏的感情：“香水是我拿的，也是我硬塞给了于曼丽，她是没办法，拗不过我，不管她的事。不要罚她，罚我。”
“我做什么了吗？”王天风瞥了明台一眼，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屑。
在王天风看来，明台的表现不是一种义无反顾、视死如归，只不过是陷在了儿女情长的混沌与迷茫之中，分不清好歹罢了。
“你什么都没做，但那几句话就已经快要了于曼丽的命了。”
明台一听王天风这绝不上心的语调就火星直冒，尊师重道是有道理，唯独在他这里，王天风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称职的老师。
所以，他只管双眼瞪着王天风。
“她跟你说的？”王天风还是一脸平静，似乎根本没把明台的话放在心上。
明台看了更是生气，说：“她什么都没说，她敢说什么！军校里面有谁敢对老师的话提出质疑。”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王天风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他挑了挑眉头，说，“难道不是在质疑我吗？你替于曼丽跑到我这里来喊冤？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有资格来我这里替她喊冤？”
“于曼丽是我的搭档！”明台义正言辞地吼道。
“搭档？”王天风冷笑两声，说，“就算是生死搭档又怎么样？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那只是工作关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
就算看见明台的脸色已经煞白，王天风也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早已暗暗下了决心，急症下猛药，干脆来个釜底抽薪，短时间内拿下明台这匹野马，更重要的是，他要彻底打碎明家给明台从小建立起保护，让这个明家小少爷认清现实，迅速成长。
就算是揠苗助长的方式，他也认了。
所以王天风又加了一把柴，就像是在明台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叫他痛个彻底，这样才来醒个彻底。
王天风一把拽过明台的衣领，低吼道：“你以为你认识的于曼丽，就是真正的于曼丽吗？你以为你对她的好，她就会像其他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对你感激涕零吗？明少爷，你恐怕还不认得于曼丽吧！你在她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你一切为了讨好她所花费的心思，在她看来只不过是男人在美色面前惯用的手段，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明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接着，王天风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密档，摔到明台面前说：“你自己看看，这还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于曼丽！”
明台连忙接了过来，看到第一张纸，就已经有些懵了。
那是一张审判书，上面有于曼丽的照片，但是又好像不是于曼丽，因为实在跟现在的于曼丽相差太多了，让明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明台把照片拿到亮处，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和照片——杀人犯“锦瑟”，十七岁。民国二十七年正法。于曼丽双手被缚在背后，五花大绑，一脸坚毅，面带诡异的笑容，她下颌的疤痕依稀可辨。
“这不是……”明台刚要辩解，就被王天风打断了。
王天风严词厉色地吼道：“这就是于曼丽！”
“不是！”明台也吼道。
“怎么，不敢认了？”王天风冷笑道，手指向门的方向，说，“不信我的话，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于曼丽，问她认不认得一个叫‘锦瑟’的风尘女人！一个死刑犯！”
明台咬咬牙，没动，他想到了下午王天风故意在于曼丽面前说的那几句话——“有些人看上去很纯洁，其实，不一定就是他征服了纯洁，而是纯洁在他面前屈服了”——他原以为王天风这番话是因为他为了哄于曼丽开心去偷拿了那瓶香水，他怕王天风误以为是于曼丽教唆他去偷的香水，现在看来，于曼丽的脸色发白是因为王天风戳中了她的痛苦。
当于曼丽那苍白的脸色和黯淡无光的眼神从明台的眼前闪过的时候，明台的心里再次充满了对于曼丽的怜惜，以及对王天风的憎恶。
明台说：“就算她是曾经沦落风尘，那又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
“明台，”王天风倒是没想过明台的心胸如此“开阔”，这么快就接受了于曼丽的过去，但是，他注意到明台只说了于曼丽曾经沦落风尘，至于她曾经也是死刑犯的身份，明台像是刻意回避了，所以，王天风如同胜券在握一般，缓缓道，“有些事情可以过去，可以原谅，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可奈何的时候，迫于生计或者被逼无奈，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有些事情是原则，原则是不能被打破的，于曼丽曾经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她用极其凶残的手段连杀三人，你如果想了解于曼丽，就必须了解她的全部，就好像你如果爱一个人，就必须接受她的全部。”
明台终于平静了下来，他静坐了一会儿，王天风也陪着他坐着，直到明台重新抬头，轻声问道：“于曼丽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其实她身世挺惨的，是个很招人心疼的姑娘，”王天风叹息了一声，他注意到明台脸上痛苦的神色因为他这一声叹息而得到了缓解，王天风继续道，“她十四岁就被养父卖到妓院，也学了些歌舞弹唱，十五岁就开始挂牌接客，艺名锦瑟。小小年纪，阅人无数，备受摧残。十六岁那年，她染上很重的病，气息奄奄，眼看就不得救了。鸨母想半夜里把她扔到乱坟岗去，偏遇着一个忠厚老实的湘绣商人于老板，用两幅湘绣赎了她的身。”
明台想起了初见于曼丽的情景，她眼神缥缥缈缈、凄凄惶惶，不死不活，却偏偏有着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面容。
明台对这个姑娘的怜惜就是从这份好奇开始的。
“于老板特地延请名医为锦瑟治病，半年后，居然恢复如常，也算奇迹。锦瑟感恩，跟着学了刺绣，学了些生意经，并立志要嫁给于老板。于老板不同意，倒要送她去念书，学些知识。于是，锦瑟跟了这个商人姓于，改名于曼丽，去了北平念书。于老板时常往返于湘南、北平，二人开始以兄妹相称。”接着，王天风又是一声叹息，打断了明台的思绪，“可惜好景不长。在一次往返湘南的旅途中，于老板被三名水上惯匪劫杀，死无全尸。没过多久，这个于曼丽就从学校里消失了，而一个叫锦瑟的妓女重出江湖。她把那三个劫匪一一找到，然后迷惑他们，使尽一切手段，逼他们休妻、弃子，这三个劫匪本已金盆洗手，各归家园，却被她一一攻破，家破人亡。她每每于新婚之夜下手杀人，将新郎大卸八块，才肯罢手，毒辣至极。”
明台眼前一片漆黑。
“民国二十七年，黑寡妇杀尽最后一个凶徒后，向政府自首，此案告破，惊天动地。于曼丽被判死刑，关押在此。谁知抗战爆发，监狱被军统局接收，许多死囚都被执行了死刑。唯有这个于曼丽，被上级发现资质不凡，且身手不错，而且有胆量和够决绝，于是，将她送到军校，成为未来一把刺向敌人的匕首。”
“是你们逼着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明台话里再无朝气可言，“也把我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我们，”王天风说，“是现实、是战争、是敌人，把我们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家，有亲人，有父母，有兄弟姊妹，我们今天在这里浴血斗争，是为了我们的亲人父母、兄弟姊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话，王天风曾经对军校的学生说过千万次，唯独面对明台的时候有些心虚，不过，明台的心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让王天风长舒一口气。
王天风说：“好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训练。”
明台答应了，顺从地往屋外走，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问道：“其实我还有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不如一并请老师解答吧。”
“说！”王天风只想着赶紧打发明台走人。
“我一直不懂，”明台缓缓问道，“军校里谁都不敢质疑老师的任何决定，老师却为何能容忍我三番五次的胡闹和挑衅？就只因为我是被你绑来的吗？”
王天风脑袋里面“嗡”的一阵响，抬头正对上明台一脸的严肃认真。
[题外话]
今天看到了关于“红蓝黄”幼儿园的新闻，整个人有些懵
畜生不成？
真的是限制了我的想象，是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一个准妈妈的同学跟我说，看到了这样的新闻，真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教孩子了
所以，一定要有个结果，让善恶有报。
还有带节奏的，这是两回事，但是同样也应该严查。